思源,丝毫没将注意力放在我这个通风报信的碎嘴子身上。
夏叔叔到底是久经沙场,很平静地说:“吃没?没吃坐下一起吃吧。”那气场不可谓不说十分之强大。
其实我还真想说‘我还真没吃饭呢’,只是眼下环境十分不允许。
望着夏思源的邵枫忙换上一脸讨好的笑,“思源,你爸这两天怎么都联系不上你,一直很担心。”夏思源低头笑了笑,可是在我看来那笑容是完全没有温度的。
“您担心我做什么?有空应该担心我妈才对吧。”夏思源望着夏叔叔,满眼装着淡漠。
夏叔叔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你妈那儿你就多多照应着些吧。”
我突然间就不乐意了,“夏叔叔,潘姨被气得几天都吃不下饭,别说去赔个罪道个歉了,您连看都不看一眼,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邵枫忙说:“那我明天去给大姐赔不是。”嘿,这人,大姐又叫上了,脸皮跟弹簧一样,还是可伸缩的。
“别了您,您那是去道歉呢,还是看笑话呢?”我实话实说。邵枫直接被我整一个大脸红,尴尬地直搅手指。
“黎黎,我们走。”夏思源突然开口。
我不解地望了望夏思源,有些搞不明白他板着脸将我拖来这里却一句话也不说就走,这实在有点不靠谱。
可是就在我还没缓过神来,夏思源已经自顾自地走出了餐厅,我只能是一溜小跑地紧紧跟着。
夏思源一路不言语,这点我倒是无所谓反正习惯了,可他一路上也不提议搭乘个交通工具,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原本就穿着单薄的我让冷风一吹,滋味可真不太好受,我缩着脖子没话找话,“夏思源,我们这是要上哪啊?”
夏思源突然收了脚步,“累了?”
我“嗯”了一声,很诚实地点了点头。
夏思源突然很认真地望着我,又问:“冷了?”我踢着马路边的台阶,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我更想说的是:其实我饥寒交迫。
夏思源不出声,又转身继续走,我忍不住跟在他身后用嘴形对着他的背影骂脏话。正骂得起劲时,夏思源突然转身猛得将我拉进他怀中……
我被夏思源突然的反常举止,吓得炸着胳膊反应完全无能。
“黎黎,你别说话,就一会儿……”夏思源声音低沉紧贴在我的耳侧。
我没有动,更加没有说话,在我方黎黎的人生中开天辟地头一回这么认真地配合着夏思源。可是这一米六跟一米八之间的尴尬是,正面拥抱我的头顶只到他的肩头,而我的鼻孔跟双唇却全埋在了他的xiōng膛上,屏气个三十秒还不成问题,久了那就超出我能力范围了。
能力有限,我不得已推开了夏思源。
我正想开口,却发现马路对面有人叫着我的名字。我侧首一望,顿时有一种老脸丢尽了的感觉。
郭东晨那张小白脸探出车窗,此时正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坏笑,而副驾坐着的苏琳看似也是雀跃无比。
郭东晨说:“老夫老妻了还要在外头搞恩爱?”
夏思源很冷漠地瞥了一眼郭东晨,然后继续往前走,像是压根不认识郭东晨似的。
我忙说:“夏思源,让他送我们一段呗。”
夏思源不吭声,依旧将旁若无人地向前走着。
郭东晨急了,缓慢地行驶着车跟着我们,说:“不知者不罪,再说了,那天我确实是喝多了,明显被酒精麻醉了洞察力,你可别跟我一般见识。”
我见夏思源依旧没停一步,急得我就地蹲下来,“要走你走吧,我要让我哥送我。”
夏思源回头望我,接着叹了口气弯腰将我拽了起来,拉过我的手很用力地攥在了手心。
郭东晨依旧不放弃,对着我喊:“方黎黎,你们俩到底在干什么呢?靠,越看越看不明白了。”
我的手在夏思源的掌心突然变得很温暖,深浓的暖意由手背开始往全身蔓延,连心头都是暖暖的。
这时,郭东晨又喊:“黎黎,你们没事吧?急死我了都。”
我对着郭东晨喊,“哥,你先走吧,但是你要记住哈,万一我要是出事了,别忘记订份刚刚那家餐厅最贵的牛排烧给我,对了,记得要八分熟,太生了伦家吃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