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管不着。”
“你……”
夏思源每每摆开架势试图跟我大吵一架时,都会在关键时刻词穷卡壳,我很同情他。
苏琳拿着个汤勺看看我又看看夏思源,居然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窃喜表情。
我站起身仰着下巴,挑衅地说:“我不管你,你也甭管我。夏思源我告诉你,我今个还要去见他,有兴趣你也来。”
“你敢……”夏思源终于又憋出了两个字。
“你看我敢不敢。”
结果那天我真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走了。事后苏琳告诉我,觉得当时的我特别有种。其实我不好意思告诉她,我那是饿得快升天了,急着找郭东晨带我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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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风风火火赶到郭东晨的公寓时,郭东晨连门都没让我进就拎着我去搭电梯。
“急什么急什么啊?你是不是藏着什么女人?”我在电梯里大喊。
“没有。”
“那你肯定是添了什么好东西了?”我兴奋地问。
郭东晨面色不好,纠结了半天,挤出三个字:“真没有。”
我要求郭东晨带我去涮羊肉,郭东晨勉强同意。刚到地下车库,郭东晨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郭东晨忙虔诚地接了起来,“嗯……好,好的,是,是跟我在一起呢,好,再见……”
“谁呀?”
郭东晨发动车子,平静地说:“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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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我爸居然老哥一个在厨房扎着小碎花的围裙又是切肉又是洗鱼,而郭金花女士却翘着脚在客厅看韩剧。
我一脸不高兴地说:“郭女士,不带这么欺负我们老方家的人啊。”
我妈不以为意地说:“我们老郭家可不是那样的人。东晨,你去帮你大姑父干活。”
“好咧!”郭东晨欢快地应着,活脱脱一个领旨的小太监。
我往沙发上一躺,看着在厨房里忙活的我爸,感触良多。
我想我这辈子是失败了,错在我根本还不知道婚姻二字为何物之时,便懵懂地踏了进来。很傻很天真的我一直以为婚姻就是一男一女吃饭睡觉聊聊天,一生一次足够,就好像我爸妈那样。
我爸可能没有夏叔叔会赚钱,也没有舅舅那么会交际,可是他却用他的方式为我妈撑起了一片温暖晴朗的天空,一撑就是一辈子。
被重男亲女封建思想严重糊住大脑的俺亲娘,在生完我之后的数月,总在夜深人静之时哀伤啼泣,午夜梦回之时,还经常在我那纤细瘦弱的双腿之间寻找着异性特征,继而一次又一次坠入失落的深渊,一次又一次地泪流满面。
我爸说她那会儿魔障了,而我用现下的比较时髦的方式为她总结了一下:她……那是抑郁了。
不过我也总是怀疑,我娘亲那未婚先孕的事件指定是她一手策划的奸计,势必圈住我老爸这种老实人为她做牛做马来着。可以这么说吧,除了我亲爸,这辈子就没有第二个男人可以忍受她那种一哭二闹三上房四揭瓦的破烂脾气。
话说如今吧,心烦、健忘、失眠、脾气爆的更年期也应该过了吧,可是郭女士的觉悟丝毫没见进步。这抑郁症在郭女士身上的潜伏期也实在忒长了点吧?
厨房里,我爸正在教郭东晨摘菜,郭东晨一脸傻样完全不得要领,把我爸逗得哈哈直乐。看着我爸眼角的笑纹,突然想到夏思源也会有一天像我爸这个年纪。不知道他是否也会像我爸这样扎着小花围裙在厨房里一统天下?我想会有,肯定会有,只是看着他的人一定不会是我吧?刚想到这里,突然发觉眼眶中有热浪涌出……
我被自己吓了一跳,忙胡乱擦了一把,可还是没有逃过郭女士的火眼金睛。郭女士顿时愣住,有些惊恐地望向我,要知道我这个小时候被她毒打、带家长、通告批评也都是光打雷不见雨点的厚脸皮女儿突然挤出了这么一滴鳄鱼泪,那是生生将她震撼到了。
郭女士愣愣望了我半晌,疑惑地问:“你爸切洋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