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风的墙,到头来,我做的那些……还是让我爸妈多少知道了。”
“这些年来,他们一直没有离婚,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我变成这个样子,他们再为我付出也没什么意思,所以就分手了。”
“后来,我爸请调去德国搞科研,我妈去新加坡当讲师,各自有了新的人生。”
“只剩下我……还是我。”
也许是单纯地想让他退却,也许是憋屈太久终于得以宣泄,这些难堪的、无法曝露在阳光下的往事,我就这么跟他娓娓道来。
“很多时候,我都在怀疑,像我这样的人,究竟还活着干什么呢?”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依旧淡漠地在无人的长廊中回响。
“除了吃和吐,以及一具肮脏的身体,我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现在,暴食催吐、SM这些东西已经越来越满足不了我,总有一天,我会彻底沦为一个行尸走肉的空壳。”
“到时候……我大概会找一些更强烈的刺激来填满自己吧,毒品、卖yín,或者更下贱更痛苦的事。”
“一直到我死的那一天。”
不胜疲惫地将一缕垂下的长发拨到耳后,我直起身,朝他招招手。
“喂,故事讲完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以一种难以形容的目光盯着我。
那种沉迷其中的神情,让我不由得怀疑,我刚才讲的是一出公主落难记。
我干巴巴地笑了一声。
“拜托,这么肮脏的事,你都能听得津津有味?还是你一贯这么入戏?”
他这才回神,大为窘迫地呐呐道,“我……”
我挥挥手,“算了。”
“不管鄙夷诧异还是同情,对我来说没有差别。”
整了整零乱的衣服,想要离开,不期然,袖子却被拉住了。
我维持着转身的姿势,侧过脸,静静地看着他。
他同样直视着我,海样的眼睛里闪过一些悸动,最后归于平静。
别走,不要走。
干什么?
一秒钟后,他鼓足勇气开口,“让我……照顾你。”
“啊?”换我呆看着他。
他没再说话,一时间长廊上寂寂无声。
已经是午夜时分,酒吧里早已空无一人,我甚至能听见落地窗外的雪片簌簌落下的声音。
就在我怀疑刚才是不是产生了幻听的时候,他再度开口,声音变得坚定。
“让我照顾你。”
“不管以前怎么样,从现在开始,我来帮助你。”
这什么情况?我呆呆地愣在原地。
14
推开酒吧的玻璃门,我深吸一口气。
长街清冷如水。纷纷攘攘的雪片,仿佛是从天上倒下来一样,覆盖了目之所及的一切。
世界一片苍茫。
“我开车送你吧。”酒吧大门落锁声过后,清亮的嗓音在背后响起。
“我自己走。”这男人还真像个牛皮糖。
“那我陪你。”他上前一步,撑开一把透明雨伞,“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走吧。”
我微讶,然后耸耸肩,“随你。”
也许是他刚才的几句话,让我有一丝触动。我没再那么抵触他。
毕竟,像他这样的人,如果打定主意要和我有什么瓜葛,我也逃避不掉。
那就顺其自然吧。
昏黄的街灯在雪地上投下班驳的影子。雪粒打落伞顶,发出细小而绵长的劈啪声。
“你叫什么名字?”我打破了沉默。
他侧头看我一眼,笑了,“对喔,我们俩还不知道名字。”
“我叫Ivan·Lu,中文名叫陆伊凡,你可以叫我Ivan。”
什么跟什么啊?我诧异地看他,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冒充假洋鬼子?
不过这一看,我倒是发觉了,他的脸部线条深邃,一管高挺的鼻梁,很有几分西方人的影子。
“你是……混血?”
“恩,”他点点头,“中英混血。”
晕,难怪个子那么高,而且还这么……我翻了个白眼,开放。
“你呢?”
“嗯?”
“你叫什么名字?”
我迟疑了一下,“施意。”
“这可不好听。”他摇头。
切,用得着你来评论么。我撇撇唇。
“失去羽翼的鸟,就飞不起来了,只能当人的玩具。”
我怔了怔。
还从没有人给我的名字赋予这种解释。什么东西到了他那里,怎么总能导出奇怪的论调。
“要不你改名字吧。”他好心地建议。
不是吧?
“哇!你干什么!”我狼狈地向前跳了一大步。
这家伙居然趁着我说话,伸手把行道树上的积雪给拍了下来,砸得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