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暮色苍茫的山麓上,枯黄的蒲公英像精灵般随风起舞。
无数颗种子被风吹散,布满荒野山坡。
孤寂的山地仿佛连生命都被禁锢了,天地群峰隐隐震动,弥漫着一阵森寒杀气。
白衣少年脸有傲气,哈哈大笑道:“昆仑三绝之名未免托大,正是区区在下。”手中剑芒吞吐,寒光泻出,气劲森然,罩住了两位护教法王。
锐金旗这时也奔到叶战天身前,等待教主施令,叶战天心想:“这个场面,要拦也拦不住,当须以武止武,震慑众人不敢妄动才是!”眼看又有数名,本教弟子倒地,头脑一麻,喝道:“上去帮忙!”
锐金旗一百多人蜂拥扑上,口明教四旗四门三散人两法王同时加入战斗,声势顿时大盛,扳占压倒性的上风。
叶战天长啸道:“明教教主在此,想活命的速速退后罢手,脱离战圈!”
龙吟般的啸声直上天际,众人被震得心旌摇荡,如痴如醉,昏昏沉沉,脚步不稳纷纷退了几步,毛骨悚起惊诧不定。
内功较深的硬手总算没退,身子也不由晃了几晃,均是大吃一惊,生平哪里见过这等内力雄厚之人,双方各持兵刃,呆呆相忘,不知此刻如何进退是好?
龙均自知内功深厚,若是全力一啸非震死自己人不可,当下只用了三成内劲,江湖二三流的好手,仍抵挡不住,震得心魂不定,只有白衣少年仗剑与两法王兀自斗得紧凑。
叶战天跃入场中,喝道:“鹰王蝠王退下,让本教主领教这位小兄弟的高招。”两句送出身自又已然飘近数丈,伸指凌虚一戳,一招“一阳指”尚隔对手三丈外,便攻了出去。他此时神功大成内外兼具,可说旷古铄今,一举手,一抬足,在旁人眼中均是深不可测。
韦蝠王、苍雪羽听到教主归来,心下狂喜,暗忖:“这少年武功高深,惟有教主能匹其敌。”应命一声,退去战圈,在旁凝神观战。
何弈弦顿觉一股浑热纯阳的指风迫来,劲气笼罩周身丈许方圆之内,别说偏头相让,便是提气纵身急跃,也决躲不过对方这一指力,当下唰地一剑,急使出一招“寒梅拒霜”封挡在胸前,铮的一声轻响,一阳指力点在剑身,饶是何弈弦内蓄真气,剑身没有被一指穿透,两股内力击撞,长剑受激已然弯折,宛如一柄曲尺。
叶战天一指点出,只用了四成力,本是试探对方虚实,以免一招取了他性命徒增梁子,见他功力不俗,已有盘定,凝气又是一指戳出,跟着右掌虚拍,分使一阳指和降龙十八掌两项上乘的武功。
何弈弦被叶战天一招震得手臂酸麻,长剑险些脱手而飞,心想:“人说魔教新任教主武功深不可测,今日得见果然无虚,往昔我还自信可胜过此人,忒也小觑了天下英雄,他内功委实远胜自己。”忽觉一股指力又至,这次所笼罩的范围缩小,取的是他前身要,似感肚腹间冲脉十二大,自通谷至中注,尽在一指威力之下,隐有穿透之能。
何弈弦提身内力,手中弯剑陡然由曲变直,寒芒吞吐,电闪飞星,一招“冰河下川”,当胸推送而出,剑锋正撞在一阳指力上,啪的一声脆响,四散迸飞,火光一映,白光闪动。
叶战天点指即收,右手“见龙在田”的掌力排山倒海般推到,何弈弦猝不及防仰身倒翻两个筋斗,似觉仍未脱离此掌的余劲,深提真气滴溜溜地转身,百忙之中双手一封,一招“天山雪飘”接下了降龙掌力。
砰的一声,内劲相互击撞,何弈弦在叶战天内力激荡之下,胸口气血翻腾,一阵浑浊闭塞,腾腾腾连退五六步,施出“千斤坠”的功夫方才立稳。
殊不知余劲回旋,“扑通”声响,前扑倒地,心下惊悚:“此人内功之强,当世无二,我剑法再出神入化,但内劲不及,终究刺不入他的肉身罡气,还是及早收手的好。”
他倒地后并无伤害,全身真气流转,随即跃起,傲气收敛,苦笑道:“昆仑三绝,何足道哉?岂敢与尊驾相比,但正邪不两立,对付魔教,中原群雄义不容辞,阁下武功虽高,但要与整个武林为敌,怕也不能!”
叶战天不想明教多树仇敌,免得搭救清儿时,有太多死敌阻扰,何况大开杀戒,有违仁念,日后“魔教”之名便更难洗脱了。
朗声道:“明教与中原群雄门户有别,正邪对立,往日曾有过节那也实属正常,近月来本教重返中原乃是为了对抗蒙古军侵宋而来,并非有意寻仇,至于今日之战,全因本教兄弟搭救圣姑心切,大家互有伤亡有得有失,至于恩怨如何了结,不如待到重阳之日,少林大会上再做分晓,诸位豪杰请自便吧!”
这些武林人士和几个帮会的弟子,见同门被杀或故友毙命无不圭怒,但四周皆是魔教的人,而且大魔头武功太强,摄于威势谁也不敢吱声,均想上得少室山后与各路英雄汇合,又有泰山北斗撑场,区区魔教也不当事。
众人持着兵刃各自戒备,有的扶起受伤的同门弟子或亲朋挚友,缓缓走出恶斗场地,初始小心缓步,生怕对方有诈,后来越行越快,有的门派人士,竟尔飞奔起来,逃命一般向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