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思月俏目一转,笑吟吟地道:“解药立即奉上,公子又何必心急这一时半刻。”
站起身来,凌思月走到客厅一幅壁画的书桌前,伸手扣动机关,左转三下,右转五下,当啷一声,机关启动,书画后的石壁凸出一只石盒。
叶战天也走上前去,欲一睹机关中的乾坤。
凌思月也不避嫌,眼波流转,一只玉手牵住他的手,另一只手伸过去掀撩“丹凤朝阳”的壁画,笑道:“悲酥清风的解药就放在里面,你可曾想得到?”
叶战天被她柔嫩的玉手紧牵着,心中不免意动,心想:“你爱藏哪就藏哪,从未告知于我,我怎知晓?”却也不与她争辩,一切待拿到解药再图其他。
凌思月抚着他的大手,眼者光中满是喜色,纤手掀开那幅壁画,二人定神往石盒机关中瞧去,盒中空无一物,哪里却见甚么解药?
叶战天只道她又在耍自己,甩脱她的素手,脸色一愠,怒道:“凌思月,你别再做戏了,我最讨厌不守诺言的人,你还是乖乖交出解药的好,不然”伸手倏地纂住她手腕脉门处,防她借故脱身。
凌思月痛得“啊”的一声,说道:“真的放在里面,谁知谁知竟被人盗了去,叶公子,我真的不是骗你,我巴不得送你解药,好让你应诺作赌,不过你尽管放心,明日飞鸽传书,命属下快马从汴梁送来便是,也不过三两日的事,你又何必恼怒?”
叶战天见她满脸诚恳之色,不像在说谎,倘若仍在作戏,那演戏的功底,足可获最佳女主角奖了,当下松开手臂,尴尬笑道:“我也忒莽撞,又得罪了姑娘!”
凌思月手腕被他捏得疼痛,虽大为不悦,但听他柔声认错,芳心一软,微笑道:“你就是得罪了我,我也不来怪你!”接着脸色一变道:“哼,不知哪个挨千刀的鼠辈,跑到太岁头上动土,敢偷本公主东西的人,世上还真罕见。”
叶战天心悬黄药师安危,不愿在此耽搁,当下辞行道:“凌姑娘,天色已晚,男女有别,在下不宜久留,这便去了,三日后自当登门取药!”话音未落,身影一闪,已窜出了窗子。
凌思月尚未出言挽留,人影已没,心中又恼又气,回想今晚相处,不免欢喜无限,只是洁白无暇的身躯,被这男子偷窥眼底,不禁又羞又涩,忽然间觉得生擒群雄及攻陷襄阳之事,已变得无足轻重了。
夜寒袭人,曲径通幽。
竹影婆娑,透着几缕月光,拢起一层薄薄的雾霭。
叶战天溜出紫竹山庄,施展轻功向西北方向疾行,本来事先约好,与黄药师以箫声为信号汇合,但此刻四周静籁无音,哪里有箫声飘出?
他拔足狂奔,再行出一盏茶的时分,渐闻林中传出吆喝打斗之声,暗叫不好,若黄岛主以一敌二,多半已受了重伤不可,心悬救人为紧,疾步奔了快去。
朦胧的月光下,林中空地正激斗着四人,青袍素衣的老者身随掌走,连环进击,漫天掌影飘飞,掌法是落英神剑掌,老者正是桃花岛主黄药师,与他恶斗的对手飘忽来去,仿佛一缕青烟般鬼魅闪动,黄药师掌法虽精妙无比,却仍伤不到他分毫。
另外二人斗得也极是紧凑,背剑的道人双掌盘旋飞舞,招招进迫,每拍出一掌,两个身影不自禁各是微晃,想来必是他玄冥神掌中,发出的阴寒之气,被对方逼了回去,掌力来去激荡,两人寒气袭身,各自打了个冷战。
叶战天心想谁的本领如此之强,即便连百损道人这等高手,仍不免相形见拙,他立在树枝上,潇洒飘逸,向场中凝神望去,但见黑暗中长须白发,飘飘而舞,那老者童颜鹤发,神态古怪带着几分稚气,赫然便是老顽童周伯通,此刻他出掌发拳,势道极缓,但每一招之出,仍是带着虎虎生风,足见柔中蓄刚,正是他自创的七十二路空明拳。
百损道人从未拆过这等轻柔无力的拳势,势道虽缓,却能后发先制,猛然增力,他自三十岁研创而出这套玄冥神掌,以及匹对的内功心法,又反复精练十年,可谓大有所成,每一掌中寒气森森,都蓄有极厉害的阴毒,而周伯通所用的空明拳,以不足胜有余,拳虽打出轻柔无比,但在对招的一刹那,瞬息加劲,把对方阴寒掌劲,陡然反激大半回去,余下的被自身精纯内力卸去。
鬼面尊者身形如鬼如魅,在黄药师万花齐落的掌影之下穿来插去,进招似风,趋退如电,竟没半分紊乱,偶尔黄药师攻势发得疾促,他便上一拨、下一拨,左一捏、右一撩,便轻松化解了对方严密的掌法。
黄药师感到对方武功奇特,实属于西域一脉,与欧阳锋逆转经脉的路子,却又截然不同,但绝不在西毒蛤蟆功之下,但见红影在他周围疾闪,自己打出的劈空掌尽数击空,而中途飞射袭来的锈花针,也被他弹指神通弹开。
二人以快打快,均觉对方内力与招数奇高,心想只要自己稍有疏忽,中了对手一招半式,非死即伤,再被对手立时补上一掌,难免命丧当场,是以出招格外谨慎。
鬼面尊者身法太快,只见得红影闪烁不定,出招更是风雷电掣,毛孔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