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一封,刚按住巨石,但岩石去势力道太大,硬接一下竟抵挡不住,正好压到他的胸口,这一撞沉猛之极,他内功再强,挡得住普通石块,但在高人内力相加之下,却也经受不起,虽然运功将大石立时弹开,但身子幌了几下,立时吐血倒地。
法王摇摇幌幌地站起身来,金轮一晃,呛啷啷动人心魄,脸色惨白,仰天大笑,笑声中却充满着凄怆惨历之意,黄蓉五人相顾骇然失色,震慑当场,自知有高手在附近援手,却不知是何方神圣?
金轮法王暗中流转真气,压住内伤,稳住身子环顾四周,嘶哑喊道:“明人不做暗事,背后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老衲请尊驾现身一见!”
喊了半晌,仍无人回答,他身受内伤不能以内力传音,口中话声虽大,却传不多远。
黄蓉啐道:“呸,跟你番僧讲什么江湖道义,堂堂西藏国师竟用卑鄙手段对付妇孺晚生,还有脸面自称英雄好汉,嘿嘿,你想知道树中何人?叶战天叶少侠,不要放过这恶僧!”
她本是虚张声势,知道天地下与他不相伯仲的高手尚有几人,如爹爹、靖哥哥和老顽童,但巧胜过他两次的却只有叶战天,想搬出他的名头恫吓一番,让他知难而退。
谁知歪打正着,树林西边出手以内力推石相助的正是叶战天,原来这日清晨醒来后,叶战天与石素清柔情蜜意,相言甚欢,明教教众素知圣姑怕羞,生性腼腆,谁也不敢擅自接近。
两人在谷涧戏水烧蛙,玩得不亦乐乎,转眼夕阳渐落,石素清担心他身子虚弱染上风寒,便欲走出林谷寻到附近农舍或荒庙借住一宿,正好听到这边呼叱格斗之声。
叶战天遁声瞧去,见到黄蓉叫声“哎呦”,捧腹跌倒在地,不及顾想自己内伤,双掌一封,使出降龙十八掌一招“见龙在田”,推动内力,拍出一块巨石砸向正施展火焰刀的法王背心,他这一运劲牵动了内伤复发,嗓间微甜,跟着也吐出一口鲜血来。
第六十二章危难之间
石素清赶忙扶住他,秀眸转红,幽怨地横了他一眼,怪他不顾伤势,拿着洁白的手帕为他擦去嘴角的血迹,埋怨道:“你呀,一点也不为自己想想,胡乱逞能!”
叶战天见她满脸担心关切的模样,甚是愧疚,但适才若不出手,黄蓉、杨过势必被金轮法王所伤,左右衡量,自己多受一点伤亦是值得,仗义援手,本就是习武之人分内应当。
石素清忽地嗔道:“是不是一见了岳母就甚么也顾不得了?嘻嘻,那也要量力而行嘛!”她白了叶战天柔情一眼,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叶战天被她扶住身子,气息渐渐平和,笑道:“你瞧我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吗?再取笑我,看我不对付你!”
二人还在大耍花枪,忽然听到金轮法王与黄蓉的说话,不禁面面相觑。
石素清低声道:“江湖传闻丐帮黄帮主聪明绝世,看来当真如此,只凭一招便想猜到背后出手者是天哥!”
叶战天摇了摇头,凝神道:“没有道理黄帮主能猜出是我,听她语气激动紧促,像是在有意恫吓对方,我体内真气有些紊乱,短时刻内不能动手,咱们暂且瞧瞧再说。”
叶战天自知内伤复作不宜再与人动手,盘膝坐定流转真气,疏通胸口闭塞滞气,当下和石素清躲在林中静观其变,一时并现身出手,而对于石素清来说,只要情郎没事就好,其他旁人是活是死她自不会放于心上,此时焦急地盯着叶战天,于林中打斗竟瞧也不瞧上一眼。
金轮法王喊了半晌无人作答,心下又恼又惊,听到黄蓉说出叶战天的名字,也不禁多了几分顾忌,心想此时自己受了大石一撞,仗着内功雄厚,强运内力护住,一时虽不发作,其实内伤着实不轻,万一树林中藏身的果是叶战天那厮,恐怕今日不但擒拿黄蓉功亏一篑,连自己也要搭上性命。
但转念一想,以叶战天功力本非自己的对手,不过是学的招数奇妙,又擅长借力打力,真若以内功算较起来,不过比达尔巴略高而已,顶多是一流好手,日后想通破解他的功夫,对付他易如反掌,此时他不现身定是也有所顾虑,那我更不能露出受伤的样子。
金轮法王智计过人,当下冷静运功压下内伤,勉强笑道:“以为一块石头就能伤了老衲么?哈哈,当真笑话,叶战天小兄弟,若再不现身,老衲可就对黄帮主不客气了。”
这几句话虽然简短,却勉强从丹田中以内功送出,充沛有力回荡在树林四周,颇似腹语传音之效,郭芙、武氏兄弟内功太浅,经受不住震得掩耳闭目,兀自心魂不定。
但叶战天正盘膝吐纳运气,心境澄明,竟丝毫不受干扰也不做声。
石素清轻轻从怀中拔出匕首,心想倘若大喇嘛冲上来,宁愿自己受伤,也决不能让他干扰到天哥运气疗伤。
黄蓉虽然说得理直气壮,心中实则七上八下苦思脱身之计,暗骂这番僧竟不受恫吓,今日唯有认栽了,只希望让他将自己一人带走,再图办法使芙儿脱身,回去好找靖哥哥前来搭救,别此之外,除非林中藏身果真是叶战天,不然再无他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