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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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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亲 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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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苏员外夫妇起身,金氏梳洗毕了,亲自去请了苏氏过来。苏氏昨夜虽有气,禁不住秋月冬竹在一旁说好话,又睡了一夜,早消了许多,此刻见金氏亲自来请,甚不好意思,过来拉着金氏的手道:“好嫂子,我昨日糊涂油脂蒙了心,顶撞了你,你可别往心里去,体谅我不懂事罢。”又说:“我那样混闹,哥哥想必也恼我了。”金氏忙笑道:“你这是哪里话,昨儿明明是你哥哥的不是,你瞧,他一早催着我给你赔不是来了,晚间他从铺子里回来还要和你好好说话呢。”说话间春梅便过来请她二人去大奶奶房中用早饭,待到了屋内,却见团圆儿已然在了,头上身上装饰都甚是简朴,也没怎么涂脂抹粉,显得面容有些儿憔悴,倒越发动人了。

    苏氏虽不怪自家哥哥嫂子了,对团圆儿的那口气依旧没有咽下,看她这样装扮更觉得刺眼,向着金氏说:“嫂子,都说你平日如何贤良,我瞧也未必。”她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有些变了颜色,,独有金氏依旧笑道:“可是我哪里错了规矩了?”苏氏道:“那么个病人,嫂子也不叫她在屋里歇着,还要到这边来立规矩,我倒是没什么,只怕我哥哥瞧见了,说你故意刁难也是有的。”团圆儿听了,脸上忽青忽白了阵,原来苏氏正说中她的真病。

    原来团圆儿故意不加艳妆,本意就是给苏员外瞧的,她也知道苏员外同金氏之间情谊颇深,金氏素来又有贤名的,也不敢指望就此让苏员外信了大奶奶刻薄她,只求让苏员外心生怜惜也好,不料到了这里苏员外已先走一步,竟没见到人,已是错了一步,此刻听苏氏这样说来,更是有些后怕,怕金氏把话听了进去,会给她罪受,偷眼去瞧金氏,却见她抬手按了按额角,笑道:“我如今精神竟不比往日,竟没想起丁姨娘昨儿还囔心口疼,果然是我的疏忽。即这样,团圆儿你下去罢,晚上也不用来伺候我了,只管好好静养。”团圆儿听了这话,忙忙的答应了,又去辞苏氏,苏氏那耐烦理她,只哼了声便是听见了。团圆儿含羞忍恨而去不提。

    却说春梅冷眼瞧着团圆儿头上只插着两只短金钗,鬓边戴的宫花颜色也旧的,别无其他像样装饰,手上一只镯子虽也是金的,却极细,瞧着不太成体统,便出去到了团圆儿门外,悄悄叫了素梅到一边,叫她把姨娘过门那日的头面拿出来备着:“明儿奶奶生日,必有女眷来的,我们家新娶的姨娘没几件像样的首饰,没的叫人笑话。”素梅却道:“姐姐也别问我,问我我也不知道。”春梅便骂她胡说,道:“你姨娘的首饰都是你收着,你当我不知道吗?你如今连这样混账的话也说得出,可是一点子规矩也没有了。”素梅冷笑道:“我如何就敢没有规矩,昨儿丁姨娘家王奶奶来过了,姨娘不叫我在跟前,她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那以后就没见过那些东西了。我若是就那样冒冒失失的来回奶奶,岂不是卖主求荣了。”春梅见素梅尖酸,本欲和她理论几句,又想她如今算是姨娘的丫鬟,有道是打狗还要看主人,也不能不给姨娘留些面子,便忍下了,叫素梅回去,自己瞅了个空悄悄回了金氏。

    金氏还未开言,一旁夏荷已经说:“丁姨娘真不知道是眼中没人还是认真不知道规矩。那些东西是她过门时奶奶赏的,怎么悄没声就搬娘家去了,她娘家若果真艰难,也该来回一声,我们奶奶还能眼瞧着不理吗?”  春梅便批她胡说:“你如今怎么也没规矩起来,奶奶还没开口呢,你浑说什么?。”金氏只叹道:“你们也别争了,这事不许再说。”说了,就人再取了一支珠钗,一支绞丝金簪,一只玉镯子来给团圆儿送去,预备明日好戴。

    却说团圆儿忽然得了这些东西,心上诧异,素梅见了,冷笑道:“这必是春梅那个蹄子说的。就她惯会献殷勤,哄我们奶奶偏疼她。”说了便把下午春梅问她的话都说了,又道:“这不过是怕姨娘明儿衣着寒酸了,丢她的人,伤了她贤良淑德的名声罢了。”团圆儿听了,也冷笑道:“我也奇怪她怎么好心起来了。原来如此。”便把两根钗子丢在妆奁内,吩咐卸妆睡觉。

    第二日便是金氏生辰,虽是小生日,也一样摆酒请客,又请了一般女戏来家唱些吉祥戏文。苏员外亲自去接了金氏的嫡母冯氏老孺人并嫂子康氏孺人来家,又叫了团圆儿出来给舅奶奶和老奶奶磕了头,这两位孺人虽没跟苏氏一般给她颜色瞧,却也不搭理她,只做没她这个人,只同金氏和苏氏说话顽笑。

    可怜团圆儿在下头带着丫鬟们服侍几位孺人奶奶们,不笑强笑,不说强说,偶尔得闲,看着金氏等人的富贵穿着,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又想起前儿自家娘亲来受的冷遇,对比今朝的热闹,枯荣立现,嫉妒得紧咬银牙,又不敢带出来,强自压抑,自此方她深知做妾的难处,只是后悔也晚。

    这里金氏生日热闹了一日,冯孺人到底是有年纪的人,吃了午饭便囔困,金氏便请老孺人在自己房中歇觉,冯孺人笑道:“罢了,我知道你的孝心。我都这把年纪了,你虽不在意,姑爷怕是也要嫌的,再说你们姑嫂几个年纪轻轻的自然有你们体己话要说,我把老骨头怕是碍事呢。”三人忙立起身道不敢。冯孺人又笑说:“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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