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吃过晚饭以后,霍老八去了邓广家,邓广看到霍老八突然造访,有点不知所措,两口子赶紧招呼霍老八坐下。
霍老八接过茶杯,又放在桌子上,一个村住着,他还是第一次来邓广家,这个家,在村子里算是中等,不好不坏的水平。
邓广媳妇比较会说,她知道,霍老八肯定是有事才来找他们,但什么事儿,她不敢确定。
邓广使个眼色,让媳妇进屋,客厅里只剩下霍老八和邓广,邓广笑道:“叔,有事您尽管吩咐,我知道您肯定是为了我兄弟的事儿来的。”
霍老八知道他们兄弟不和,跟父母的关系也不好,可是这件事,邓广是最好的人选。
霍老八把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邓广不加考虑的站起身说,“叔,你等着,我现在就去问,最多半小时就回来。”
霍老八想不到邓广这么爽快,他笑道:“那这么着,我先回家,要是有信,你上我们家直接找我去。”
邓广点点头,先送霍老八出了门,然后直接奔了父母家。
邓保良夫妻天一黑就关灯,家里也没有电视,只有一个戏匣子,咿咿呀呀的唱着戏,邓广用力敲门,邓保良应着拉开了灯,喊邓萍去开门,邓萍不吭声,邓保良一听是自己的二儿子,只好趿拉着鞋,自己去开门。
他一边走一边高声问着,这么晚来做什么,儿子一向不喜欢登他的门,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是打发孩子送过来。
邓广让他开了门再说,邓保良开了门,迎着儿子进了门,儿子直接进了他们的卧室。
邓广坐在炕头上,先点着了一支烟,递给父亲一根,父子俩互相看着,狠狠抽了一口,方氏老太太挥了挥手,不高兴的说道:“大黑夜的,别抽了,有事说事。”
邓广心里不舒服,他这个妈,从来只把邓勇当亲生的,他和大哥,方氏老太太几乎不拿正眼夹他们。
“妈,你们今天给我说实话,邓勇那孩子,你们是不是卖了……”
话音未落,方氏老太太腾的坐了起来,骂道:”那个挨千刀的给老娘造谣,胡扯,邓萍给你兄弟抱过去,人家自己养了,你别听外边人胡嘞嘞。”
邓广看了一眼像是斗鸡一样的母亲,叹了一口气,如果霍家没有真凭实据,绝对不会找过来的。
邓广淡淡道:“妈,没有真凭实据,我是不会过来的,既然你们不说,那就算了,反正警察来了也没我的事儿。”邓广站了起来,佯装往外走。
一听警察,夫妻俩慌了,在农村,谁家来了警察,就是没犯罪,平白见人也会矮上三分,更何况,此时夫妻二人心中有鬼。
前些日子,邓萍刚说了一门亲事,那家不错,在县里有个小吃店,就一个儿子,也不打算回老家了,就在县城里买房子,邓萍他们老板介绍的,现在他们老夫妻已经收到了那家的定礼,过几天,两家人坐一块吃饭,商量个好日子,让两个人领证呢。
邓保良拽住儿子,咬着牙说道:“是我把它们卖了,你兄弟一直没回来,我们合计着,他以后结了婚还得要孩子,倒不如给孩子找个好人家,我们……”
邓广出了一身冷汗,霍家的人真是厉害,居然真有这么回事,幸好自己不知道这件事。
邓广知道,霍老八肯定是要到邓家来闹的,叹了一口气,他问邓保良,孩子卖到哪儿去了?
邓保良嗫嚅道:“就是去年给抓起来的人贩子。”去年,邓保良看到警察带着那个人贩子去邓佳昌家里去认人的时候,吓了一跳,当初他真以为那两口子是城市里上班的人,觉得自己虽然卖了孙女,但是给她找了一个好人家,也不算是亏待了她,心里也不觉得有什么愧疚的。
后来,邓佳昌被判了刑,他们两口子就胆小了,一有人敲门,他们就战战兢兢的,生怕那人贩子把自己也供出来。
好在,他们担忧了一段时间之后,没有任何人找他们问话,老两口终于松了一口气,人贩子应该是没有把他们供出来,算那个人识相。
谁料,这人真不能做欺心的事情,儿子居然知道了这件事。
方氏老太太话都说不利索了,邓佳昌可是判了六年呢,要不是他们家有一窝孩子,媳妇也得坐监狱。
他们是不是也得判刑?
邓保良看向儿子,脸色煞白,拽着儿子的衣服问道:“邓广,谁让你来问的,你不会跟人家说真话,让我们去坐牢吧?”
“人家已经找着孩子了,爸,妈,我看你们还是投案自首去吧,要是我包庇你们,那也是犯罪,我也得进监狱,我的妻儿都指着我一个人活着呢。”
自首?听到这两个字,邓保良哆嗦一下,这么说,逃不过去了,老闺女还没结婚呢。
“邓广,你妹子定亲了,等她结了婚我们再去行不?”方氏老太太颤栗着问儿子。
邓广苦笑,时至今日,他妈这颗偏心,依然如故,怪不得他媳妇对公婆不满,也不能全怨他媳妇。
如今自己在霍家人手下讨生活,再者,爹妈做的这件事,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