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做饭去,等儿子吃了饭,就让他回去。”
邓保良抱起了孙女,邓子欣自进门以来,一直安安静静的躺着,即便没人理会,也不哭闹。
方氏老太太带上珍珠项链,美美的做饭去了。
邓勇问道:“爸,霍容他们家……”
邓保良冷哼了一声,“我们邓家这次丢尽了人了,霍容他妈把大队的人都找来了,可着十里八乡,没有不知道这件事得的了。他们把霍容的陪送都拉走了,一家子也都离开村子了,不知道是去了京城还是去哪儿了。”
邓勇低着头不敢再问了,邓子欣心里一阵难过,她原本以为,回到老家,最起码还有机会见到母亲,谁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有回老家。
邓保良抱着孙女,声声叹息,“这孩子不知道是命苦还是命硬,爹妈都不要,我们都半截子入土的人了,还不知道能管几天,我原来还以为你们分开,霍容会把孩子带走,想不到她妈真狠心。”
父子俩相顾无言,不一会儿,方氏老太太端了一锅面条进来。
邓勇吃了面条之后,又交代了几句,抱了抱女儿,转身出了家门。
方氏老太太一再叮嘱他,不管在哪儿,按月寄钱回来。
邓勇出村这一路上,深深感受到了村里人的鄙夷,他再也不是戴着大红花,给村里争光,人人羡慕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了。
邓保良在门槛上坐了一会儿,直至看不见儿子的背影,这才倒背着手,回了屋里。
方氏老太太还在不停的数钱,六千块钱,数了好几遍。
邓保良心中有气,斥责道:“赶紧把钱存信用社去。”
方氏老太太这才停止了动作,笑呵呵的说道:“我们留下一百,剩下的都存起来,怎么样?”
“多留点,给孩子买奶粉得用钱。”
方氏老太太看着在炕上独自发呆的邓子欣,转了转眼珠,“不用买奶粉了,这奶粉多贵啊,她现在七个月了,能吃东西了,吃点面糊糊不就挺好的,还长得结实,我们那五个孩子,哪个吃过奶粉,不也都长大了。”
邓保良没吭声,方氏老太太只当他是默认了,用手绢包好了钱,小心翼翼的放在兜里,美滋滋的出了门。
邓子欣有点渴,想喝水,房间里却没有一个人,邓保良一瘸一拐的喂鸡去了。
等到邓保良喂了鸡,看到孙女已经爬到了炕沿上,吓了一跳,赶紧抱了起来,“欣儿,你要什么?”
邓子欣指了指奶瓶,邓勇走的时候特意告诉邓保良了,一个水瓶,两个奶瓶,都是他们到省城以后,郑明安买的。
邓保良问她,“喝奶?”
邓子欣摇头,邓保良吃了一惊,又问,“喝水?”
邓子欣点点头,邓保良给她兑了白开水,递给邓子欣,邓子欣抱着奶瓶喝水,邓保良看着孙女长吁短叹,“真随你爹妈,从小就聪明,要是个孙子就好了。”
邓子欣心下黯然,脸上却不敢有半分的表现,喝了水,邓保良给她放好枕头,盖上一个小被单,拍了几下,邓子欣就睡着了。
邓保良坐在门槛上等着方氏老太太回来,抽了两袋烟后,从院子里就听到了方氏老太太的哭声。
邓保良赶紧坐了起来,到大门口的时候,方氏老太太正好推门进来,一边走,一边骂,头发乱成了鸡窝一样,身上的衣服也被撕了一个口子。
邓保良赶紧问怎么了。
方氏老太太哭诉,刚才存钱的时候,正好霍老八媳妇也在,两人就打起来。
霍家的媳妇,在村子里都是手一份,嘴一份的人物,现在两家不是亲戚了,方氏老太太想要在霍老八媳妇面前摆架子,霍老八媳妇当然不吃那一套。
一顿理论下来,吃了败仗的肯定是方氏老太太。
邓保良疑惑,霍老八媳妇虽然厉害,可也不会主动招惹老伴,再一问,原来是项链惹的祸。
邓保良心如明镜,肯定是老伴臭显摆来着,霍家人正在气头上,她怎么就不知道避其锋芒。
方氏老太太收好了存折,看了一眼炕上睡得正香的邓子欣,恨恨道:“当初我怎么瞎了眼,跟霍家人结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