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容心事重重,哪有心思玩,只是怕母亲生气,因而犯病,所以勉强跟着郑明安出了门。
路上,霍容问道:“郑大哥,你要带我们去哪儿玩?”
“我知道你不喜欢玩,去我们家吧,家里只有保姆在,你想干什么都行。”
“郑大哥,去你家?”霍容有些紧张。
“你怕什么,我爸妈都不在,他们一个开会去了,一个去外地考古,都还没有回来,你在我们家,想怎么玩儿,都没人说你。”
霍容点点头,她实在没有心情玩儿,可母亲的意思,又不愿让她在家,去郑大哥家总比在外边好。
两人带着孩子进了从西门进了省大,霍容羡慕的看着来来往往的大学生,“郑大哥,大学生和高中生看起来还真的不一样。”
“你如果想上大学,依然还有机会,你还有三年才二十五岁,完全可以回学校复读,再参加高考。”其实,带霍容来省大,有一大半原因,是霍老太太的意思,郑明安深深明白老太太的意思,想让霍容从yīn影中走出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她的心思,让她没有空闲去想那些悲伤的往事。
“我还可以吗?”已经太久没有看书了,她不确定自己还有那份能力。
郑明安笑道:“怎么不行啊,我有一个同学,连续五年复读,后来考上了人大,学的新闻专业,现在已经毕业,进了电视台工作,就是咱们省的电视台,你要不信啊,哪天我带你去见见他。”
“我信!”霍容笑了笑,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之火,当初她的成绩在学校里从来没有跌下过前五名,每次考试完了,爸爸就带她去城里下馆子,买漂亮的衣服……
霍容咬住了嘴唇,她想起了母亲说,父亲临终前最不放心的就是她,是啊,她识人不清,竟然把一颗心给了一个狼心狗肺的邓勇,自己受伤也就罢了,还牵连了母亲和哥哥为她担心,还有怀中刚刚七个月的邓子欣,她舍不得与女儿分开,可是母亲决绝的眼神,让她难以抉择,她不想任何人受伤,可她无论怎样选择,势必会有一个人受到伤害。
“郑大哥,你能个我妈说说情,让我留下欣欣吗?她爷爷奶奶都不喜欢这孩子,邓勇肯定是不会要孩子的,如果这孩子让她爷爷奶奶带着,指不定要受多少苦呢。”霍容垂下了头,晶莹的泪水,如冰雨,打在邓子欣的脸上,邓子欣闭着眼睛装睡,心中早已悲痛万分,完全听不清郑明安和霍容之间的谈话了。
她不知道,姥姥为什么执意不肯让妈妈要自己,当年,妈妈带着她回姥姥家,姥姥不是也没有让妈妈把她送回奶奶家吗?
那时候,妈妈一边照顾生病的姥姥,还要带着她……邓子欣突然感到一阵难过,是啊,那时候,妈妈多么不容易,两个伯父,两个姑姑,还有爷爷奶奶都进了省城,依附爸爸活着,从来没有人想起她,爸爸也从来没有给过一分钱生活费,完完全全已经忘了她这个女儿的存在。
如果她没有考上大学,而是像其他农村女孩子一样,早早去打工挣钱,或者嫁人,爸爸还会和她相认吗?
爸爸带着她出去,很自豪的对人说,这是我的女儿,省大的高材生,每年都拿最高奖学金。
现在想来,她只是爸爸向人炫耀的一个工具而已。
如果她能理解妈妈,不抛弃妈妈,又怎么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出现,她记得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还曾经对妈妈发誓,毕业以后,一定让她过上好日子,带她去环游世界。
今天这一切,怨不得他人,是自己咎由自取。
眼看着她就要和妈妈分开了,以后他们还能再见吗?她能弥补原来的错误吗?
车子停在家属楼下,郑明安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霍容抱着孩子,大约也就不到百米的距离,最起码有十来个人跟郑明安打招呼,很多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霍容母女,更有人打趣,问郑明安,霍容是不是他媳妇?
郑明安赶紧跟人解释,霍容的头更抬不起来了。
好不容易上了楼,郑明安敲门,保姆开门后楞了一下,赶紧帮着拿东西。
“先把孩子放我那屋睡会儿吧。”郑明安小声的说道。
霍容看了一眼沉睡的女儿,点点头。
郑明安的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和一张桌子,床上的毛巾被,叠的的方方正正,整间屋子,还是像军人一般的冷硬。
枕头太高,不适合给孩子用,郑明安从柜子拿了一个小枕头出来,小声道:“这是我妈走之前托人买来的蚕沙枕头,我忘了给你带过去,现在正好用上了。”
霍容除了说谢谢,想不起别的词来了,安顿好邓子欣,两人轻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刚刚关上门,邓子欣的眼睛倏地挣开了,她茫然的看着屋顶,两行泪从眼角滑落,不知道她和妈妈还能在一起呆多久?
为什么总是到无法挽回的时候,才能想起别人的好。
当年她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候,无论家里过的穷富,妈妈从来都是以她为主,她不在家的时候,妈妈只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