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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2550771@qq.net。一时王夫人想起要问宝钗的事,便说道:“明天是临安伯的生日,咱们是孝家,不便去拜寿,也应该送一份礼才是。”宝钗回道:“早上见着平儿,她说照往年的规矩预备下了,太太看派哪几个老婆子送去呢?”王夫人道:“吴登媳妇、郑好时媳妇都去过的,随便再带两个人同去就是了。”绣凤进来回道:“太太,饭摆齐了。”王夫人对湘云等说道:“你们也在这儿一块吃儿吧。”丫环们听说又重添了匙箸,大家同至外屋。
王夫人让湘云上坐,湘云不肯,仍是王夫人正面上坐,湘云、探春务依左右坐下,李纨、宝钗只站着照料。等王夫人吃罢另摆匙箸,方随着吃了。又挑了两样莱给平儿送去,大家仍陪着王夫人闲话。探春要回房去,却问湘云道:“史妹妹今儿晚上想必不回去的?就住在我那里吧,咱们多亲热亲热。”湘云道:“我们说好了,还闹宝姐姐。”王夫人便叫彩云去替史姑娘安置床帐。
宝钗道:“太太不用提另费事,袭姑娘出去了,我们那里床帐是现成的,只是委曲了云妹妹。”王夫人笑道:“你们都这么大了,你史妹妹又出了门子,还这么提名道姓的。”宝钗笑道:“往常叫惯了,一时不留神,就顺嘴溜了出来,幸而在家里,若在别处要叫人笑话了。”王夫人道:“你说起袭人来,我正惦记着。这丫头素来老实,不知道嫁到那边待她怎样?你打发人去瞧瞧吧。”宝钗道:“我也是这么想,前儿打发焙茗去瞧过了,那家姓蒋,住在郊外紫檀堡,离城有十多里地,也有些田地家业,待袭人也很好,上下都称她奶奶。”
王夫人道:“这也罢了,咱们总算没有造孽。”宝钗笑道:“太太可知道那姓蒋的是谁?原来就是蒋琪官。”王夫人忙问道:“哪个琪官?这名字仿佛怪熟的。”湘云道:“不就是忠顺王府里唱戏的么?那年二哥哥挨了老爷一顿打就为的是他。”宝钗道:“可不是么?他知道袭人是你二哥的人,所以很给她面子。袭人在外头不肯说是丫头,还假充咱们府里四小姐呢?你说可笑不可笑?”王夫道:“我最恨这般人,偏宝玉没出息,要和他们在一块儿混闹。那唱戏的有什么好人呢?”湘云道:“这蒋琪官虽然唱戏,城里头倒很有名气,听说那年他二十岁生日,有一位太傅还替他做诗赞扬,连我叔叔也认识他。”探春道:“好不好的总是一个小旦,袭人向来是要强的,如今配了个戏子,她就甘心情愿么?”
宝钗道:“她初去也哭了几场,后来就好啦。”王夫人道:“只要他们夫妇和合,戏子不戏子也只好任命了。若不是这等人谁肯娶袭人做原配呢?”湘云道:“袭人也服侍过我,我听说二哥哥出了家,她哭的了不得,生怕她一时心上想不开行了短见,想不到她,”
刚说到她字,忽见莺儿急急级忙忙的走进来,脸色都变了,见着宝钗忙道:“姑娘快去瞧瞧吧,麝月姐姐不好了!!”宝钗惊讶道:“刚才她还好好的送我出来,这是哪里说起?到底是什么急病啊?”莺儿道:“不是病,是哭着背过去了!”王夫人道:“你就去看看吧,看是什么情形,就打发人来告诉我。”李纨、探春都道:“我们也去瞧瞧。”湘云道:“据我看这是肝厥,一会子转过来就会好的,太太不要着急。”说着也和宝钗同去。
到了新房那院,见麝月歪在耳房里小竹床上,面如金纸,一无声息。秋纹、碧痕和小丫环们都在地下围着她,有叫她的,有捏人中的,手忙脚乱,搅成一片,宝钗等进去也没觉得。宝钗不便说她们,只向着莺儿道:“到底是怎么哭坏了的?这么大丫头,一句明白话也不会说!”秋纹听得宝钗发怒,才连忙直起身来,定神细述了一遍。
原来那回癫和尚送了玉来,麝月多了一句话,说道:“亏得那年没有砸了。”宝玉听了立时就昏过去。麝月又悔又怕,心里打定主意,若是宝玉死了她便跟了去。后来宝玉返过来,渐渐全好了,就也打断念头。及至宝玉场后走失,麝月哭昏了几次,总盼着宝玉回来。那天贾政家信到了,提到遇见宝玉已做了和尚,宝钗、袭人哭得死去活来,麝月只暗地里垂泪。心想:“古来有殉故主的,没有殉和尚的。”
正不知如何是好,又听说老爷的主见,凡是宝玉屋里的人一概要打发出去。辗转思量便又决定了一个主意,放在心里,若是容我在这里呢我便尽我一辈子的心,目前伺候奶,将来扶持哥儿,也算对得住宝玉的了。若是依老爷的主见,定要打发出去,那可没法子,只得拼着一死。
背地里尽和秋纹谈过,及至袭人出去,她心里想:“袭人是宝玉第一个人,又是一半过了明路的,尚且要打发出去,象我们更不必说了,只是各人有各人的志向,我地位虽不如袭人,说起受恩是一样的。她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