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大,真要杀呀?他可是这阳谷县有头有脸的人呀,万一事情败露了”当这杀人的时刻真正来临,孙二耸了。
不过我并不怪他,毕竟从头到尾,这个对我忠心耿耿的下属为我做了太多,而现在要做的事情是杀人,杀的是西门庆这样的大人物,对于一个小衙差来说,一旦事发,那是家破人亡的灾难,我扪心自问,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一定会耸吧?
我拍拍孙二的肩膀,没说话,要过了他手里的匕首。
李瓶儿此时坐在船头,手里捏着一个小纸包,纸包展开,里面暗红色的粉末纷纷扬扬落进水里
我知道那是迷昏药,本来是为我准备的。
我跨过交叉的船桨,把手伸从到她面前。
她抬眼看我一下,把手交到我手来里
当她站起来,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把寒光悠悠的匕首,她这才把目光落在我脸上,许久,终于缓缓抬手,接过我手里的匕首。
垂手走到船头,李瓶儿的脚作势抬了一下,终于没迈出去,然后回头看我
毕竟是女人,在需要决断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了男人。
我没说话,只微微点头。
转身沉默片刻,李瓶儿像突然受到什么刺激,猛地跨过去,几乎没任何前奏,直接将手里的匕首插进了西门庆的背上
一共三刀,刀刀用尽全力,她仿佛疯了。
最终匕首脱手掉进船舱,李瓶儿的身体也随之瘫在船里,此时她已经是面色惨白,浑身发抖。
别说当事人李瓶儿,连孙二和他那帮兄弟都畏畏缩缩往后退起来,生怕血溅到身上一样。
“孙二”我叫了一声,孙二才反应过来,赶紧把昏迷的老犀和两个手下拖到西门庆的船上,然后把匕首握进老犀手里。
我们的船划进荷叶深处,躲在暗处等待老犀醒来。
拥着身体冰冷的李瓶儿坐在船头,我望着水面冲另两条船上的人摆摆手。
十几人,包括孙二,跨了过来,船有些不堪重负,吃水线几乎到了船舷。
我静静看着水面,许久,才开口:“各位兄弟,经过今天的事,你们就是我诸葛辉生死与共的兄弟,以后只要有我诸葛辉一口吃的,绝不会让你们饿肚子。你们放心,这事如果日后事发,我一个人扛,绝不连累你们任何一个。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孙二记下人头,等剿匪结束,每人一百两银子。”
我话说完,那些人面面相视了片刻,脸上的担忧似乎缓和了许多。孙二开口道:“老大,有你这句话,就啥都有了,放心,这事儿兄弟们一定给你兜严实了。以后咱们就是生死弟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老大有用得着咱们的地方,尽管开口,你的事儿就是兄弟们的事儿!”
“好,去准备吧。”我说。
十几人回到各自船上,抖出两个大包袱,七手八脚地换上了里面的官兵服,再提上船舱里的佩刀,眨眼间,一帮黑吃黑的‘匪徒’变成道貌岸然的官差。我随后也做了同样的更换。
大约五分钟后,老犀哼唧几声醒过来,当看到自己手里攥着一把匕首,而且匕首插在主子西门庆背上,啊的叫了一声,慌忙撒手。
与此同时,我们的船划出荷帐,转眼到了跟前。
“官差这这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老犀彻底傻了。
“哎呀,官人官人官人”李瓶儿装模作样地跨过去抱起西门庆的尸体痛哭起来。
“来呀,把这杀人行凶的恶徒给我绑起来“”我吩咐孙二。
我们的两条船砰砰碰在老犀所在的船上,孙二和四五个手下跳上去,扭住了老犀。
“没有我没有杀人我是冤枉的冤枉啊!”老犀不知所措地失声大叫,完全懵了。
“冤枉?你以为本捕头是瞎子吗,本捕头亲眼看见你手持尖刀,插在受害者背上,还想狡辩?”我扭头低头李瓶儿,“这位夫人,你认清没有,之前和你官人发生争执的可是此人?”
李瓶儿点点头,“没错差官大人,就是此人,他与我官人有些交情,平日在府中见过几次。今日我与官人和友人泛舟赏荷,此人突然驾船出现,说是我官人短了他银子,俩人先是争执,然后便扭打起来。我见事态严重,欲去衙门报官,正好看到你们在从岸边路过,就上岸求助,不曾想呜呜不曾想来的迟了,这恶人已经害了我官人性命,呜呜呜”
“什么你胡说什么你这!”老犀脸儿都绿了,“大人,这信口胡言,根本没这种事!大人明察呀!”
“呵呵,我就是外县捕头,路过而已,我可没有明察的权利,不过既然碰上了,身为差人,又如何能不管,且押你去阳谷县衙,明不明察就是县令大人的事了走,押他去阳谷县衙!你们两个,送这位夫人先上岸。”
孙二他们送走李瓶儿后,我佯装烦躁地骂了一声:“奶奶地,老子自己事儿还没弄清楚,又碰上这么一出,看来去县衙又免不了一通罗嗦了”
此言一出,我偷眼看到老犀滚了下眼珠子,然后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