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潘玉莲问我,当时那种状况,我随口承认是从黑风口过来的,现在他哥哥又问,已无法改口,只好含糊道:“额我在这不熟,可能是吧”
“不会错的,你能到谷子镇,定是要经过黑风口的,我们这镇子出山进山就那一条道。”潘虎帮我确定,然后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你们兄妹俩手无寸铁,能活着从黑风口过来,真是命大,那鬼地方儿可是大半年都没外人敢进来了。”
“怎么回事?”我停下手里的斧头。
“他娘的,这镇子不知道犯了哪路邪神,去年冬上,山里无缘无故出现了一条大山蟒,就盘在黑风口,那畜生八成是成精了,会试风,从那过的不论人畜,全让它吸肚子里了。一个年关,镇上往外出的,外头来走亲戚的,死了好几十个人,从那以后,就没人敢轻易从那走了。你们兄妹俩命大,真命大!八成是你们过的时候恰巧那畜生睡着了,老天爷长眼呀”
此时我心里暗自庆幸,幸好我们俩不是真的从黑风口过来,不然现在八成已经变成大便从那山蟒肚子拉出来了。(请呕吐)
由于之前已经猜测到有什么凶险,潜意识里有了心理准备,所以潘虎所说的山蟒并不怎么让我震惊,只是‘试风’这个词听着耳生,我于是问道:”虎哥,你说那山蟒会‘试风’,啥叫试风?”
“这都不知道?”潘虎似乎来了兴趣,撂下手里的斧头,指指不远处的破屋门,“瞧见那门没有?那畜生的嘴张开比三个门都大!它平常就卧在半山腰的山洞里,光露个大脑袋出来,看见山路上有人,就张开它的大嘴使劲吸,能把人吸得两脚离地,往它嘴里飞!”
“这就叫试风?”这回,我终于震惊了,同时心里还有那么几分不信,“这也太邪乎了,虎哥,你不是给我讲故事玩吧?”
“切,这能是故事么,这可是咱镇子上有人亲身经历的!”潘虎指指西南方向,“那厮叫王大狗,就住在老鸹沟,是个老酒鬼,有天晌午喝多了,就和别人打赌,五两银子去黑风口走一遭。都当他喝醉了说疯话,谁知道他还真去了,到天黑才爬回来,还少了条腿。后来听他说,他刚一进黑风口,就觉着身子轻飘飘地往山崖上飞,起先他还当是遇上神仙了,心里乐得不行,后来猛一眼就看见半山腰的山洞里伸着个大脑袋,张着血盆大嘴。还好,他及时抓住石崖边上一棵小树,那畜生一口咬下去,只咬断他一条腿。反正横竖是一死,他干脆眼一闭,从山崖上跳下来。这家伙命大,被石崖上几棵松树绊了几下,没摔死,拿衣裳扎起断腿爬了回来。我说这可是真人真事,不信你问我妹妹去。”
虽然潘虎说的就是活脱脱一民间故事,但是他这样憨厚的人,我相信是不会瞎扯淡的,而且敢让她妹妹作证,就更由不得我不信了。
“呵呵,我信,”我敬畏地眺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大山,搜寻着自认为是黑风口的地方。
潘虎倒是挺善解人意,憨厚笑道:“怎么了兄弟,瞧不出你从哪过来的了?”
“是啊,这满眼都是山,我都看迷糊了。”
潘虎抬臂指指大概九点钟方向,两座险峰之间的峡谷,“看见没,那俩山中间就是黑风口,你就从那过来的。”
“哦”我点点头,凝望片刻,问道:“虎哥,这事儿衙门也不管呀?”
潘虎冷笑一声,”管,咋不管,往曹黑心腰包里进银子的事儿,他能不管吗?”
“怎么回事?”
“他娘的,自从出了这事儿以后,曹黑心就在黑风口设了路障,派了一大队官兵驻扎在那,护送镇上百姓进出,每人每次三两银子,叫他娘的啥‘劳护金’”说到这儿,潘虎突然怒不可遏,“日他祖宗曹黑心,他这是明摆着不给咱老百姓活路了!咱小户人家,一年能进个十二十两银子就算是烧高香了,这倒好,他娘的出一回山就要三两路费,兄弟,你说这日子还咋过?”
想了一下,我说道:“不就是一条蟒蛇嘛,它再厉害还能厉害过人呀,你们可以多组织些年轻人,把那畜生宰了不就啥都解决了?”
“谁说不是呢,其实刚出事不久这周边十几个村里的年轻人就自发的要进山除害,可那天杀的曹黑心以保护百姓为名,拐弯抹角不允许我们进山,说是除害的事要奏报知县,周密计划后方可行动。娘了个逼,谁都知道他和知县蛇鼠一窝,这他娘的都拖了大半年了,也没见县衙放个屁出来!谁都看得出来,这天杀的根本就没想为老百姓除害,他巴不得那畜生一辈子盘在黑风口,当他的摇钱树!”
潘虎越说越激动,此时已是面色铁青。我决定就此打住。人家好心收留咱,咱无以为报也就算了,绝不能让人家不痛快。不过话说回来,照目前这种情况,我和曾小娇怕是短时间内无法离开这儿了,在这个官吏横行的黑暗之地,以后的我如何自力更生,这是个无法回避的问题
这时,忽然一阵狂风刮过,雷声接踵而至,抬头望天,已是乌云密布。
潘虎看看天,把柴堆上的破布衫甩在肩膀上,对我说:“兄弟,我还没给你说,我在镇上的屠宰场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