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张桌案作为供奉而用,还摆着一个插满香枝的大香炉,案下面有着四个厚厚的蒲团。
外面参天树木,遮天蔽日,郁郁葱葱地伸出十数枝树梢与庵堂融为一体,不时地从树上可以看到有彩鸟在鸣叫。
李元让梅花和紫荆守住门外,便与白玉洁跪在蒲团上,装作一副礼佛的姿态,随后便和声道:“安夫人,不知找本官何事?有事直言,勿需摭掩,引人非议。”
白玉洁朝着泥观音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响头,便端庄地平静道:“李大人,小女子有一哥哥正在牢中,还请大人想个法子把他打捞出来,奴家自有重礼酬谢大人。”
李元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不是安大人的媳妇吗?难道这种事情安大人都作不了主?”
跪在蒲团之上的白玉洁双手合十,幽怨地地看了他一眼道:“他当然做不了主,此事说起源头,还是李大人刀呢?”
李元疑惑有不解地问道:“本官从未下令抓过犯人啊?所抓之人都是一经证实,当场格杀的,也并未留下任何活口啊?”
“李大人当然是如此,不过李大人曾行过告发令吧?”白玉洁正色道。
“是,行过,而且还是朝廷勒令格杀的青帮与白莲教众。”李元点点头道。
“既然如此,那此事确实需要李大人开解,因为家兄白虎豹就是因为被人告发,而成为青帮贼众的,在人证物证俱在下,公公不得不把他收监画押,候时处斩。”白玉洁略为哀凄地说道。
李元仔细一想,确实有此事发生,就歉意道:“此事是本官思虑不周,以致为小人所趁,但不知,令兄是否真的乃一青帮之众呢?”
“是,也不是。”白玉洁平淡地说道。
“仔细说来。”李元沉声道,自己可不是来处理这些琐事的,哪怕是天大的冤案,也轮不到他来作主。
“家兄虽是为青帮做事,但实际上却是不知青帮为朝廷逆贼,故被蒙在鼓中,为它做了一些事。”白玉洁无奈地叹了一声。
“那他究竟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没有?”李元向来只关心重点,至于细节有何不妥,有甚疑点,还是有些猫腻,都不是他所能管的。
“未曾,家兄为人一向老实本分,怎会去做如此之事?”白玉洁肯定地说道。
“这也难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想当年的陈世美与假状元还不是貌似谦恭,不曾有半点逾矩,到最后还不是被证实为人面兽心之人。”李元淡淡地说道,若是想用美色来迷惑自己,那就不必了,朝廷的密探可是无时不刻地看着自己呢?
“妾身愿与性命担保,家兄并未做出一点背德之事,试问一个不愿出去营生抚养在床母亲近十年的孝子会不知轻重吗?”白玉洁有些愤懑地说道。
“别着急,本官又不是不救,但也看救的人是谁,你消消气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一遍。”李元心里却有些发急起来,这孤男寡女的,她不重视名节,自己可不能,万一背上一个勾引良家女子行事不端的罪名,自己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白玉洁简明扼要地道来:“是这样的,四年前,家母病逝,三年孝期一满,妾身便嫁入豪门,而曾寒窗十载苦读的家兄因不耻与朱门权贵为伍,便加入了当时最为权盛的青帮,沦落为青帮的管帐先生,为其聚敛了不少钱财,后来大人至此,他便金盆洗手隐居于郊外过着淡泊的日子,直到有一天,曾是白家的死对头周家,暗中收集了人证物证将他告上公堂,在大人那时的权柄下,公公虽偏袒了一二,但仍是慑于朝廷勒令把家兄问成死罪,于秋日处斩,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子。”
“既然人家铁证俱在,本官岂能逆法令而为一已私欲呢?”李元暗骂了一声,自己虽然骨子想造反,但表面上还得顾忌一份与来之不易的地位。
“妾身不求大人能宽赦家兄,毕竟他犯有帮凶之嫌,依连坐之法,他无论如何是逃不了牢狱之灾,但他是冤枉的,而且罪不致死,妾身只求大人下令要重审一次,把家兄的罪名洗清。”白玉洁朝他拜了拜道,脸上的哀凄分明可见。
李元苦笑了一声道:“可本官不是包拯,日审阳夜判阴,你教本官如何是好?”心里却直怒,你当然想救出你家兄了,但自己呢?背上一个罪名就不是三言两语能明白的,加上时下的赵家皇朝,疑心太重,自己只消一个不端,家破人亡就计日之事。
白玉洁似是看出他的难处,收敛神色道:“大人也不必为难,此事并不需大人出面,也不会毁坏大人的任何名节,更不会阻碍大人的前程,只消大人写个着安大人查寻青帮遗孽的手谕交给公公,他自会秉公办事,把当初的铁证给推翻。”
李元点了点头,这事并不违自己的职责,就是朝廷与百姓与无话可说,分内之事,谁敢多言,看了她一眼道:“好吧!明日本官就叫人送予给你,你家兄也好自为之吧!本官先走了。”说完就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就往外边走去。
白玉洁忙高声谢道:“多谢大人施手之恩。”
李元走到门口挥了挥长袖,转过头笑道:“不必了,你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