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便无奈地起身穿戴一番,走了出去。
候在门外的梅花立时就拿着一张请柬迎了上来道:“公子,这是知州安大人送来的请柬,你过目一下。”
李元接过十行一目地扫过,立时疑惑地问道:“花会不是前几个月刚过了吗?怎么现在还开,这不是劳民伤财吗?”
“公子,花会并不需要官家多少银子的,反而会让扬州变得更繁华起来。”梅花解释道。
“噢,看我这记性,我还以为花会是像建衙门那种呢?最近脑子太不好用了,看来也该四处跑动一下了。”李元重重地拍了一下脑门,叹了一声道。
梅花看了周围并没有人,便认低声道:“相公,你去不去?”
“难道现在就开始吗?这里面写得也语焉不详的,煞是头疼。”李元拿着请柬再瞄了一片,里面仍是无具体的时间,只说请他去扬州酒馆就餐云云。
“还差三天呢?他们只不过是叫你去旁听而已,免得落下一个怠慢上官的名号,以防为上边所不喜。”素来为花网清理消息的梅花自然知道这里的一二。
李元点了一下头,就留下紫荆,带着梅花去赴宴了。
扬州酒馆,是扬州最大的酒楼,也是扬州最为高贵的酒楼,里面进出的多是一些豪商巨贾,达官贵人,寻常人家根本进不去,就是有钱也未必能进。
它是仿宫中的亭楼而建,共有三层,里面的酒是扬州最好的酒,还有最好的大厨和最好的环境,用谈笑有达人,往来无白丁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不少未挤入扬州上层的巨富,都是以在此处宴客为荣,能进里面更衍伸到了一个人是不是达贵的标准。
但里面并不是非常热闹,反而有些清静雅气,时不时地有着轻微的琴声附合着酒楼,使它似乎是动了起来一般。
李元带着梅花一进此次,便感到了里面让人不得不得心平气和下来的气息,加上不时飘来的琴音,更是让人感到一股儒雅清风,心里面有一种飘逸自如的悠扬,暗赞了一声,果然不愧是扬州第一楼,也许只有除了京城贵气逼人的临安楼之外,天下就再也找出如此一间儒雅气息如此浓厚的地方,光它令人无端生出雅兴的气氛,就可见不凡,所谓养移气,居移体,即使再粗俗鄙下的人在这里呆个二三月,也会变得斯文起来。
安清声带着一群扬州大小官员早就在入门处等候多时了。
每人都是身穿便装,衣袂微飘,手握折扇,显得一派儒雅清高,毕竟在这里穿官服是很俗气的,这里是以才情为论,而不是以富贵为论。
待李元前脚刚踏入酒楼门槛时,安清声便带着同僚迎上前来,拱手作了一揖朗声道:“李大人,冒味打扰,还请原谅,请上座。”
李元也不自矜,对着众人虚拱了一下手,便和颜悦色地微笑道:“安大人说哪里的话,本官能参加各位的盛会,是本官的极大荣幸。”边说边坐到上座去了,毕竟这里他的官职最大,一介知州也不过是个七品官,而他已是六品官了。
众人寒暄了一阵后,依次坐定。
安清声站起座来,双手宣抚,示意众人清静一会,朗声道:“众所皆知,三个月前,扬州府内就曾举行过花会,以飨爱花之人。如今安某将往调度他处为官,心情也一时不为痛快,遗憾的只是不能再见到诸位同仁的欢颜了,所以,安某就再举一次赏花盛会,与诸位同僚再次见证一番扬州府的繁荣昌盛,也算是本官的一片私心,还望各位同僚多多指教。”
李元一听,才知道这个便宜岳父竟然高升了,果然是老狐狸一个,想走之前再捞一笔就直说嘛,还弄成这么大阵状,这招瞒天过海还真是老到,随即又想到,那自己的香碧美人也不是要离开了,一想到如此,心里就有些不舍,这可是自己宝贝啊,就差一步了,还真是功亏一篑。
在座的其他人也纷纷低头细声地交流起来,不知在嘀咕着什么。
安清声微微笑了笑,自己只不过是抛出饵来,做事的还是你们,收益的却是自己,这花会可是个聚宝盆啊,光商税就可以收入近十万两。
讨论了一阵后,一个瘦弱模样的官员站起来,向众人拱了拱手道:“花会向来是集名花美人歌艺于一身,不知安大人此次是否还是按上届一般?”
安清声倒无所谓,只要钱不少什么都无所谓,现在有权不用,过则作废了,点点头道:“此次还是有如上次一般吧,还请各位同僚多多费心。”
众人连称不敢,然后众人又一一把自己模棱两可的意见说出给李元和安清声研判出高低。
不到两刻钟,事情就敲定下来了。
于是,丝竹声又起,酒觞交错声响个不停。
李元在此处身为一个高官,自是喝了不少酒,没一会,就假装半晕半醉地说道:“诸位,本官实在是不胜酒力,有失错爱了。”
众人见他如此模样,也就不再强求,都斯文淡雅地对酌起来,完全没有刚才劝酒的豪气之风。
见到此状,李元立时就知自己上当了,这些鸟人原来是借酒来杀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