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众人都以为新郎新娘缠绵了一夜,如胶似膝地不愿起床了,大声地向胡子玉与李清武两人贺喜早生贵子,随后便纷纷离去了。
李清武浑然不知昨夜李元的痛苦,兴致勃然地对着自己的夫人张雪玉喜声道:“阿玉,你看元儿比我当年要猛很多啊,相信老天一定会让我们李家子孙满堂,福泽连绵的。”
“清武,你小声点,亲家还在呢?让人听到多么不好意思啊!”张雪玉徐娘半老的脸上堆出了罕见的红晕,显得有些害羞,让她一大把年纪的人很是难堪,但谁都看得出她极为高兴,没有一丝地不满。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避嫌的,李家的男儿向来是一个顶十个的,可惜就是生孩子不行。”李清武无所谓地笑道,随后想起家族数代单传,不禁有些黯然,旁支的数量远远大于直系血脉了。
胡子玉看着亲家两人都在那里说着话,便走了过来作了一揖笑道:“亲家,霜雪性子有些冷淡,就多劳你们费心了,倘有不到之处还望莫为怪罪。”
“亲家,你说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了,还需要那么见外吗?有我们,霜雪一定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况且元儿也是温和的人。”李清武大声地说道,脸上尽是真挚的情意。
“亲家你放心吧,霜雪如果少了一根寒毛,我一定不会饶了元儿的。”张夫人也附合着说道,这么好的宝贝,捧在手心里还怕化了呢?哪会随便让她受到伤害。
胡子玉明显地感到两位亲家的真意,也就顺水推舟地说道:“那就有劳两位亲家了,霜雪母亲早去了,除了性子有些乖僻,其他的就没什么的了,这样我也放心了,也对得起她那死去的娘了。”声音也变得有些嘘唏了。
“那亲家可要保重了,霜雪我们会把她当你亲女儿一样对待的,你有什么需要的,也尽管说,不要太见外。”李清武终于说到了正题了。
“亲家你说哪里的话,一家人嘛!不过过段时间可要劳烦亲家了,现在我就先告辞了,衙门里还有些公务要处理。”胡子玉一点则透,两人也没什么话可说,便匆匆告辞了。
李清武等他离开后,转过身对着夫人微微苦笑道:“这个亲家太功利了,也不知道对我们来说是不是一件好事。”
“小心谨慎就是了,你又不是第一做这种生意。”张夫人微微笑道,在她眼里,任何东西都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人生同样是一场生意,做错了,只能是倒闭。
“这倒也是,不过现在乱世持续了这么多年,也该有一个人出来平定了,不然,这世道何处是个结局呢?”李清武轻声叹道。
“我父亲曾告诉我,无论什么时候,学会审时度势才是最关键的,千万不可逆势而行。”张夫人十分谨慎地说道。
李清武若有所思地说道:“以现在的情势来看,南宋败亡的机率太大了,而你父亲却是个将军,看来你父亲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我父亲就不是你父亲吗?看你说的,不过你倒不用担心,父亲这个人骨子里就是商人,没有什么守节的观念的,不然就不会让我嫁给你了。”张夫人温和地说道,她与他的姻缘纯粹是商业上演绎出来的,没有当初的军粮运输,也就没有现在的她。
“那倒是,我那岳父除了看不起人之外,倒没有别的缺点了,对了,你去新房里叫元儿来圣地吧!有些事情也该让他知道了。”李清武思虑了许久,缓缓地说道。
张夫人有些担忧地说道:“你说现在是不是太早了,元儿这么大的年纪受得了吗?”
“不早了,当初我十七岁时,父亲就告诉我了,祖宗之命不可违啊?”李清武坚定地说道,却带着丝丝的无奈,心里想儿子这样做,却怕他那稚气的双肩承受不了这份重担。
“那好吧!你也不要太强求了。”张夫人无奈地回道,缓缓地向新房走去,步履带着无奈的蹒跚,家族,那是多大的荣耀与重担啊!
新房。
到处都贴着红色双喜,看似喜意洋洋,其实内里乾坤却别有一番痛楚,大红的新衣却显得那么地刺目。
李元满是酒味地醒来,无力地摇晃了一下脑袋,二步作一步地一晃一晃地游了出去,好像昨晚纵欲过多的原故,脸上仍是漫延着未退的不正常酒晕,本来极为有神的双神变得灰暗与虚肿,让人看起来像个整天沉溺在酒色中被掏空了身子的色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