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整整躺了将近一个月。
罩著氧气罩,吊著生理食盐水。
仅管脸上及身上的伤痕青紫渐渐退了。
但她还是紧紧闭著双眼。连眨眼都不愿的静静躺在那儿──
医生说。
情况很不乐观──
病人本身体质就虚弱,有偏严重的缺血病徵──
这次流产外加下体狠狠被凌虐的伤口,所造成的结果,病人可能再难受孕,又或者是已构成不孕症。
至於为什麽不醒来,还要再进一步做大脑检策,可能脑震盪至植物人的情形,还得再重估……又或者,是病人本身已放弃求生的意志………
该死的!你这医院还要不要再继续营业下去?
那些周围僵持不下的声音,她无心也无意再理会了。
是了……
仅管她表面上还是沉沉的昏睡中。
但是水茵的内心及意识还是十分清楚的。
关於外界所有的事情,她在时睡时醒的状态下,还是多少了解到最新进展──
她感受到有人为自己温柔的擦拭身体──
喃喃且温柔深情的情话绵绵不断──
还有那後悔及懊恼──
男孩们围在她身边争执不断的你一句我一言。
原来,自己一直以为持续服用的避孕药丸,早已被少年们换成普通的维生素片。
所有,这几日以来她老感到昏昏沉沉的嗜睡以及止不住的倦意与头昏眼花。
她曾有个小孩。
在肚子里───
一个小小的胚卵………
还来不及成形──
就这麽给弄掉了──
说不清那是什麽滋味──
她宁愿就此长眠不起。
有谁能告诉她──
为什麽她平白无故要受这种罪?
前世的债,今生偿──
弄得她众叛亲离。
究竟为什麽不肯放她自由?
而她自己,怎还能承受下来,没崩溃呢?
太可怕了……
少年们的爱,只是一再逼她走上绝路。
水茵没办法了解少年们的执念。
更何况曾经可以依赖的元华,到最後也突然兽性大发地,那样残忍对待自己──
仅使约略明白是如何的事实造成──
但那已不足以构成她能原谅的因素。
她泪已乾,情已空。
还有什麽好说呢?
罢了罢了──
不如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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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她还是悠然苏醒了。
时间,久得像是过了一整个世纪。
当她睁开眼时,双眸似禁不住太亮眼的灯光──痛得流下泪来。
重生後的她,根本无任何再度活过一次感到喜悦之意。
那浸满湿意的双眼眨了眨。
根本不带一点生机,平静的像是灵魂整个已被抽空了般──
「醒了醒了……快去叫刘医师来!」
医护人员惊喜的声音传来时。水茵再度闭眼──
却也知,自己再也躲不掉了──
为什麽以前会那样天真呢…………?当伴随的喀啦喀啦闪烁不停的镁光灯及拍照声中。
那些突闯进来的记者们,捧著录音笔、麦克风以及SNG摄影机时──
加护病房内护士和水茵根本就措手不及。
「姚小姐──针对你身为一个教职员,性侵自己的学生有什麽看法?」
「姚水茵小姐,站在保护青少年的立场下,你究竟是以什麽立场去如此对待无辜的少年?」
「听说姚小姐家境并不是很好,是不是因为这样的关系,所以才导致即使在身为一个师长的角色下,还是将魔爪伸向自己的学生?」
「这可以说是凌华这所贵族学校,有史以来出了如此大的新闻,姚小姐可不可以站在当事者的角度,说一说你此时的心情?」
躺在病床上的水茵,整个人,彻头彻尾的僵在那儿。
眼前这些她所不熟悉的男男女女,直要冲到她面前(所幸有医护人员拦架下─),朝她丢出一个个她完全听不懂,而又荒谬至极的问题。
实在是太劲爆,也太辛辣了。
他们像是浑然不觉此时躺在他们眼前:极欲围剿著的只是个不太能活动自如的重伤病患──
带著尖锐而不屑的目光,这些新闻记者们一如在电视上所见的,其态度各个可都不逊於法官审判犯人般的态度。
她吃力的出声。
对於这一切,除了心寒刺骨外。
她只觉得十分夸张可笑。
「你们再说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