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连晋从浴室出来,穿上了西装,还打上了领带,这让还赤身裸体躺在床上的杨小丽既是羞愧又有几分害怕,忙抓了件薄单子掩盖自己。马连晋不禁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原本下定了的决心,临时又改了主意。不过是三五个月的事罢了,刘亚玲这样天仙似的美人儿,也不过半年的光景。不过,冷上一阵子,让她明白自个儿的错处,倒确是当务之急。女人的事,放纵不得。
“这些天你不要过来了,人多嘴杂,方静又是个眼里不容沙子,听不得半句闲话的。过阵子吧,有了心情再说。”马连晋说完这话之后,手机铃响,他接了手机,胡乱点着头,出了门,就再也没回来。
小丽窝在被窝里等着,等到外面的天已黑了,路灯全亮了,一排排,一盏盏,热热闹闹地灿烂起来,越发显得这房间清寂无比。
她拥着被窝哭了起来,一开始只是流着眼泪,渐渐地,那一股酸涩委屈之气堵住心口,迫得她抽咽出声,哭着哭着,哭到后来,全然不知如何停将下来。她哭得实在受不住了,忽然想要一件最要紧的――马连晋若是她正经男人,打个电话,问一个缘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她的手握住了电话,握得紧了,汗浸浸的,那电话随时就能从手心滑落。
铃声大作,她吓了一跳,低头看了看手机,全无动静,这才省悟过来,是床头柜的电话响了。她迷迷糊糊接了电话,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她听了两遍,放下电话之后,这才慢慢回味出其中的意思,不觉心头火起――马连晋已经吩咐总台退房了,这个电话,明里是问服务员什么时候可以过来整理房间,实则是撵人了。
她可以再打个电话回去,大骂那些笑里藏刀的服务员们,都是狗眼看人低;她可以从口袋里扔出钞票来,嘟着嘴着说,老娘掏钱,再住一个星期。她的手真的伸进了口袋,口袋里满满的――她诧异了,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是一沓百元大钞,上面用一根纸质的带子绑得紧紧的,还有个陌生人的印章在上头――想来是才从银行取来,连封也没拆的。
杨小丽终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大发雷霆,反而,当那些服务员们过来的时候,她好脾气地笑着,给她们开门,跟她们说谢谢。不过,若果有一些不识趣,直得令人讨厌的卫道士跳出来说一句:不过是看在那一沓钞票的份上罢了,杨小丽必是抵死也不承认的,逼得急了,寻死觅活,也不是很难做出的事。
杨小丽离开了希尔顿,经过地下通道的时候,一位满脸青春痘,学生模样的男孩在弹着吉它唱着歌,很老的歌,一无所有。她觉得无趣极了,这世上一无所有的人多了,怎么能轮到这年纪轻轻,会唱歌的男子,至少,他还有青春痘,不是吗?
电话铃响,是亚玲,“小丽你在哪里呢,过来唱歌吧。”她本没心情,但转念一想,到那里说不定可以碰到马连晋,他不是最喜欢这些热闹场合吗?她一口就答应了,打了车赶到钱柜,包厢里包括亚玲在内,一共是四个人,亚玲是唯一的女的,剩下的三个,正是那天打牌的三位老板。亚玲挨着王老板坐着,挨得很紧,乍一看去,象是坐在了王老板身上。小丽连忙把视线移开。
亚玲见她过来,站起来把她拉在身边坐下,亲亲热热地,“从哪里来?刚才我打电话,听你那边热闹得紧,好象有人在唱歌。”小丽失笑,却不能说不过是一乞钱卖唱的人,“才从希尔顿出来。”“马连晋怎么没跟你一起来?”“他还有事。”小丽含含糊糊地说着。
亚玲细心查看她的神情,眼睛略略有些红肿,尽管用粉底掩盖得很好,但又怎能瞒得过她的眼去,当下也不说破,“跟你说件喜事,上次咱们一起去看的那房子,今儿手续都办全了,对了,黄老板――”亚玲说到这里,两只手都扔开了小丽,朝着王老板身上就这么一推,整个身体也借着这一推之力,靠倒在了王老板身上,“上次你可答应了人家的,装修的事,你要全包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杨小丽分明看到王老板犹豫了那么一下,但亚玲接下来又说了一句,“我不管,自来水厂的那个工程,人家可是腿都快跑断了,马连晋那里,总算是松了口。小丽,当时你也在场,是不是。”
杨小丽一头雾水,黑暗中,膝盖却被亚玲碰了一下。她虽然明白了亚玲的意思,但究竟老实惯了,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帮亚玲,只好笑了笑,捧起几上的茶杯,低头吹那杯中颤微微的蒸气。
王老板怀里搂着刘亚玲,那双眼睛,却是打量着杨小丽,暗暗佩服那马连晋□人的本事。这才不过两个月光景,马连晋的女人就脱了先前那股拘谨生涩,显出几分骄贵矜持来,挂上了“除马连晋外,生人勿近”的标牌。但凡是男人,都会满意这样的□的。他不禁想起前日里刘亚玲看电视时,骂人的那一句话:既当了□,就别想立牌坊。那是心xiōng狭窄的男人们得不到时扔下的狠话,由着刘亚玲这样的美人儿说出来,实在是太过随便轻浮了。
“杨小姐都没否认,那就是了。”王老板闲闲地扔了一句出来。杨小丽分明看到,亚玲似乎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来,塞进王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