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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侵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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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他问,口气似压抑着不耐烦,仿佛在应付一件差使。

    曼芝的眼皮也没抬一下,依旧盯着杂志,淡然道:“还好。”

    她的态度令他有些憋屈,倒显得他是专门过来讨好她似的。他有点不甘心,于是在空中朝她伸着手,声音低沉地道:“过来让我看看。”

    曼芝仍然是冷冷的,“不必了。”

    可是她并没有阻退他,瞬间,她便被他重重地拉进怀里。他虎着脸,抓起她那只受伤的手来查看,眉头微锁。

    曼芝的身子在他怀里僵了一僵,感到异常别扭,于是冷然道:“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不必这么远兜远转的。”

    邵云听她这样讲,脸一沉,便松开了她,道:“那好,我要你明天就去把店给关了。”

    “不可能。”曼芝决绝地回答。

    邵云一反常态地没有立刻发脾气,耐着性子道:“你如果嫌闷,可以回公司做,如果不想在公司,我也能把你弄进别的单位,何必在那种地方抛头露面?”

    曼芝笑了,“邵云,你最好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我不插手你的事,请你也不要对我的事指手画脚。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是很好吗?”

    邵云最气她这一点,只要两人单独相处,曼芝就完全抛开了平日里的温顺和气,变得牙尖嘴利,对他寸步不让,如一枝带刺的玫瑰。

    邵云眼里的怒意开始积聚,“你是存心想惹我,是不是?”

    曼芝毫不畏惧地迎视他,静静地说:“是你太易怒了。”

    她眼看着他凌厉的眼神向她迫来,那是他发怒的征兆,可是她不怕。把他逼到这个份上,他通常会转身摔门而去,跟从前每次吵架一样。微一扬脖,她补上了一句:“如果你说完了,可以回自己房间了。”

    可是这次她失算了,邵云并不打算就此罢手,他俯下头直接攫取了她的唇,将愤怒化为一股侵占的力量。

    曼芝呆了呆,本能地挣扎起来,却没有摆脱他的控制,搂住她身子的手反而箍得更紧。他抱着她直接滚倒在床上。

    曼芝死命抗拒,无奈只有一只手使得上劲。她那缠着厚厚纱布的左手被他小心而轻易地压在头顶上方,徒劳地做着挣扎。于是她发了狠,拼命用右手去抵御,可是邵云似乎下定了决心要拿下她,哪容她抵抗?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钳制得牢牢的,从容不迫地欣赏她被征服的姿态。

    灯光下,曼芝诱人的胴体一览无余地呈现在邵云面前,丰腴而雪白。他深褐色的瞳孔在急遽地收缩,喘息也渐渐粗起来。曼芝突然起了恨意,她感到深深的屈辱,眼眶里有湿意在堆积,她努力大睁着眼睛,唯恐有泪水滚落出来。

    邵云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动作缓慢下来,哑声道:“你想哭吗?如果你哭出来,我就放过你。”

    曼芝狠狠咬住下唇,倔犟地把头一偏,轻轻地吐出一个字:“不。”

    他想起很久以前,她曾咬牙切齿地对着他发誓:“我永远也不会在你面前掉眼泪。”她真的说到做到,牢牢地记住他对她的伤害,这么多年来,不肯放松一分。可是若论起来,也是她伤他在先,远要比他狠一千倍。

    他的脸上笼罩了一层yīn云,心里越来越寒,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也消失殆尽……

    风平浪静之后,邵云感到深深的疲累,心理的尤胜肉体上的。他转过脸去,见曼芝脑袋偏向一边,眼睛紧闭,似乎睡着了。可是他知道她醒着,料定她心里一定恨极了自己。他忍不住轻轻伸手过去,想抚摸一下她柔软的面颊,手到半空,迟疑地僵持着,最终握成了拳头,又生生地收了回来。

    他终于在浓重的倦意中沉沉睡去。他很少做梦,可是今晚,也许换了张床,他竟鬼使神差地做起梦来。

    梦里有女人瑟缩的哭泣声,像虫子一样细细啃咬他的听觉神经,他有些惶恐,不知道那是谁。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做梦总会听到同一个女人对他哭泣,那声音令他疼痛难当,是一种追悔莫及、深入骨髓的痛,可是他只能听着,却什么也做不了。难道又是她回来了吗?他挣扎着,努力要听真切,结果却醒了。

    的确有人缩在黑暗里抽泣,那声音从现实传进了梦里,却是曼芝。

    邵云怔怔地听了一会儿,无声地叹息,身子移动过去,异常轻柔地将她拥入怀中。

    曼芝满心凄冷,她不需要这样廉价的安慰,可是任她怎样挣扎、撕咬,他总是不放手。

    曼芝终于也累了,渐渐止住了啜泣,认命地蜷缩在邵云的怀里。

    夜色无边无际地笼罩大地,人心变得脆弱而惶惑,白天所有的武装都只是一个虚伪的壳,仅在光亮里起作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他们唯一能感知到的只有对方,哪怕彼此心存仇恨。

    他们就这样保持着搂抱的姿势静静地睡到天亮。

    申玉芳哼着小曲儿去厨房端新熬的米粥。她是守旧的人,总是相信米粥比什么面包牛奶都有营养,尤其对需要进补的人来说。

    “奶奶今天早上怎么这样高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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