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都不像个痰盂了。”
“那像什么?”
“像个茶壶。”
曼芝扑哧一乐,说:“要不要倒给你喝?”
萌萌嬉笑着摇头,身子一滚就躲开了。
关了灯,母女俩又说了一会儿话,萌萌很快睡着了,呼吸均匀。
躺在黑暗里的曼芝始终似睡非睡,直到听见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些微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咔嗒一声门锁合上的声音,之后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曼芝听了一会儿,无声地叹了口气,终于偏过头,沉沉地睡去。
早上,曼芝被萌萌一阵清脆的笑声闹醒,睁开眼睛,却看到邵云正用脸去蹭萌萌的面颊。萌萌稚嫩的皮肤受不了他的胡楂,用小手拼命推爸爸,嘴里嚷道:“爸爸走开,好痒!”
邵云不甘心,凑上去使劲亲了一口,才道:“好,爸爸这就去刮胡子。”
曼芝翻身下床,两只脚在地上找拖鞋,眼里还残留着一些惺忪的睡意,“都这会儿了,怎么还没去公司?”
邵云是公司的副总,平常忙得脚不沾地,哪有过这样悠闲的清晨。
邵云眼睛盯住女儿,眼里满是宠溺,话却是对曼芝说的,有些硬冷,“今天不去公司。”
曼芝正要去衣柜找衣服,听他这样一说,手便顿住了,回头望着他问:“怎么回事?”
邵云有点不耐烦,“休息休息不可以吗?”没等曼芝再问,他就抱了萌萌往房间外走。
曼芝心一冷,牙齿微微咬一下唇,接着找衣服。
自从她不顾邵云的反对,执意开了这家花店,两人之间的话就更少了,经常连面都见不着。邵云是一直要求曼芝将重心放在孩子身上的。
曼芝洗漱完毕,下了楼,申玉芳、邵云、萌萌都在用早餐。
萌萌一边吃东西,一边东张西望,看见曼芝,立刻叫起来:“妈妈,坐我这边来。”
曼芝笑吟吟地走过去,傍着她坐下。六岁的女孩已经很有审美力了,啧啧地赞叹着:“妈妈今天真漂亮。”
曼芝穿了条黑色的短袖齐膝连衣裙,剪裁和式样都简单,只在xiōng前有一小条黑色的金属圆片点缀,黑白分明,更衬出她如雪般明丽的肌肤。
申玉芳在对面笑道:“你妈妈哪天不漂亮呀?”
邵云飞快地扫了曼芝一眼,神色复杂,低头去喝牛奶。
饭桌上依旧是萌萌的话最多,哪怕嘴里塞着面包,也不肯放弃说话的权利。
“妈妈,我们上英语课,如果想小便,老师不许我们说嘘嘘,要说‘mayIgopipi’,如果老师说‘no’,就不能去,如果老师说‘pls’,就可以去。”
大家听了都笑,萌萌上的是双语幼儿园,每周会有四天学英文。
曼芝摸了摸她的头,问:“那你有没有照老师说的做呢?”
“当然有啦,Vivi老师只要一提问,我都举手的,还得到了一颗五角星呢。”萌萌很得意,她嘴里的Vivi老师姓朱,英文名叫Vivian,但小孩子不会读后缀音,常常省略掉了。
曼芝开家长会的时候见过这位老师,很和蔼的一个女孩子,难怪萌萌经常提到她。
“我们小朋友最喜欢Vivi老师了,每次Vivi老师来,我们都很激动的。”
申玉芳不得不提醒,“萌萌,快点吃吧,不然真要迟到了。”
萌萌这才“哦”了一声,埋头大口地吃东西。迟到是要扣五角星的,那是件相当严重的事情。
吃完了,曼芝帮萌萌清理了一下小猫脸,再帮她将小书包背上。
邵云说:“妈,今天我送萌萌去上学吧。”
他母亲听了点头说:“也好。”
萌萌大叫着反对,“不要,我要妈妈送。”
申玉芳做了个生气的表情,“你还想像上次那样抓着妈妈的衣角不松手是不是?”
萌萌拼命地摇头,“不会的,不会的,我保证这次不哭。”
曼芝的心软下来,说:“那就我送一趟吧。”
邵云皱起眉头道:“你添什么乱?一会儿再闹得不可收拾怎么办?”
曼芝被堵了一下,只得不吭声了。
萌萌眼看快到手的希望就这么轻易破灭了,到底还是哭闹了一回,最后在曼芝的劝说下才憋着委屈,泪汪汪地跟邵云出了门。
曼芝在门口回过身来,见申玉芳正瞧着自己,便朝她笑了笑,自己都觉得牵强。
申玉芳似是劝慰地说:“你别怪他,他心里不痛快。”明知这样的安慰苍白无力。
曼芝去玄关处换鞋,若无其事地说:“怎么会。”
申玉芳又道:“我听说他叔叔要调他去外省的分公司干一年。”
曼芝“哦”了一声,脑筋迅速地转了几转,有好几个念头同时蹦到脑子里,但终于摇了摇头,放弃了,依旧穿她的鞋子。
鞋跟和鞋带子都细细的,穿起来像走钢丝,仿佛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