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聚得人山人海,对着楼顶指指点点,许帆再往上看去,瞬间白了脸色。
三十几层的楼顶,站着一个穿黑西装的人,在许帆眼中只看见一个小黑点。
邵宁见许帆有点发抖,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瞧,也看见了那个楼顶的人。
隐约可见,那人身边聚了一群警服人员,隔得远远的在劝说,楼下一个大大的充气垫渐渐成型。
警车鸣笛声笼罩四方,烈日当空的秋天,凭空生出一种肃杀感,道路很快被有序清理好,车流开始缓缓复苏。
许帆握着邵宁即将发动油门的手,看着前方道:“邵宁,我得上去,看看那人。”
邵宁皱眉,“不要多管闲事。”
许帆急道:“有人要跳楼!怎么能说是闲事?”
后面有车聒噪地鸣喇叭催促,许帆执着地看着邵宁。
邵宁漆黑的眼瞳凝视着许帆,片刻后,他轻叹一口气,打着方向盘停到了那栋楼下。
许帆一马当先狂奔出去,穿过楼下围聚的人群冲进大厅。
邵宁皱着眉头跟上。
顶楼拦着一条明黄的警戒线,有谈判人员正拿着喇叭向那边喊着什么,内容许帆熟悉得不得了,当年许盛名跳楼时谈判员也是这套说辞,感情这劝说词是跨越了时间和空间,一直从未进步的。
许帆被警员拦在外面,邵宁跟上来,拉住许帆,警告地对他摇摇头。
许帆无视邵宁,焦急地对警员道:“让我进去,我有话想对那人说。”
警员疑惑地问:“是你朋友?”
许帆还没回答,邵宁就冷冷道:“是陌生人,许帆,走,别多管闲事。”
警员摆摆手,示意许帆快走不要添乱,许帆被挡在警戒线外。
许帆眼看就要跨过警戒线进去,邵宁扯住他的手腕,喝道:“许帆,听话!”
许帆猛然转过头,瞪着邵宁,一瞬间目光锐利得像一把剑。
邵宁不自觉地松了手。
许帆跨国警戒线,几个警员同时过来拦,为了不惊到那边情绪不稳定的男子,他们都压低声音斥责道:“快走!别添乱!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许帆恳切地看着面前几人,道:“就是人命关天,所以让我去,我就说几句话,保证不添乱。相信我!”
楼顶上日光灼灼,晒得人眼睛发痛,许帆越过警员,站在那男子不远处。
男人穿着黑色西装,看样子三十岁出头,要是正常情况下,估计也是个风度还不错的白领。这会儿他的头发已经被高楼的风吹得没了型,神态癫狂而焦躁,不断地在边缘处踱步,脚边就是三十六层高,四百米的高空!不用眼看,光是想象就让人很有眩晕感。
几乎是同时,楼顶处铁门又被推开,发出刺耳的破空声,一个女人带着一小男孩冲了过来,歇斯底里地对远处喊道:“平哥!快下来!你这是干什么!要干什么啊——”
警员见状忙将人让了进来,邵宁趁机跟上,站到了许帆身旁。
那女人哭得几乎要晕厥过去,小男孩不过七八岁年纪,被这么一吓,也跟着嚎啕起来,现场一片混乱。
边缘处得男人也流泪了,眼泪滴下来,很快被风吹散,又被太阳晒干,他哭得一哽一哽,沙哑着嗓子道:“阿莲,好好照顾孩子。”
眼看着他深吸一口气,一脚往外挪去,全身都明显的在瑟瑟发抖。
女人顿时尖叫嚎哭:“不——”
谈判员握紧了喇叭,“赵平先生,冷静一点,请不要冲动,你看你的妻儿还在这里……唉唉!你干什么!我的话筒!”
许帆抢过喇叭,上前一步,声音颤抖:“这位先生,你先听我说一点,我说完再跳,好不好?”
警员顿时想冲上前掐死许帆。
但是许帆的声音的确成功阻止了男人的步伐,男人转头疑惑地看着许帆。
许帆朝男人微微笑了一笑,深吸一口气,音调恢复了平稳:“这位先生,我叫许帆,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我是一名GAY,曾经我的爸爸也是从很高的楼顶跳下去,我站在旁边看着的。”
男人一瞬间瞳孔收缩,xiōng口剧烈起伏,是在用力地换气。
许帆声音从扩音喇叭中,稳稳地传了出去,“哥们,我今年二十二,我爸五年前跳的楼。在之前,我爸给我很多钱,宠我,从不教育我,我就跟您儿子,一样,像个小孩儿一样,活得没心没肺。哥们,我跟你说说,亲眼看自己老爸跳楼的滋味吧?”
“不太好受,”许帆看着男人,声音飘散在风中:“直到今天,我还是总做梦,梦里面都是我爸回头看我的最后一眼,想一次疼一次,心口跟螺丝钉打着旋扭进去了一样。哥们,你看,我没有爸爸,又是个GAY,同学看不起我,我妈为了养活家里,每天起早贪黑,她曾经是个漂亮的贵妇人,现在是个糟糕的农妇。哥们,我被同学摁在厕所里扒光衣服,骂死基佬,我不能跟我妈说,因为妈妈没有办法承受,我大学在外头打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