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过屁股挤开蓝姑姑家的柴扉,吱嘎一声响,把肩膀上的皮子扒拉两下拢在怀里,探头看去,就见蓝哥儿正在院中,一脸惊讶的看着我,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扫了两趟,忽的把手往身后一藏,结结巴巴的问:“小妹……你……你怎的来了?你抱着这个做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了大名以后,大家都爱逗我,明明叫刀白凤吧,大家都跟着我爹爹笑眯眯的叫我凤凰儿,一副把我当小孩儿的模样。蓝哥儿起初也这么叫我,可叫了一段时间后,却又不乐意了,又叫回小妹去。我也没在意,反正就是个称呼,何况小妹也是叫惯了的,我听着也亲切舒坦。
我跟蓝哥儿谁跟谁啊?我可是吃过他娘亲的奶的,他也是看过我的光屁股墩儿的,于是也没在意他藏东西的动作,压了压翘起来的皮子一头,半点没客气的哎哎出声招呼:“哎呀,你光看着做什么?快来搭一把手呀!”
蓝哥儿哦了一声,弯腰放了什么东西在地上,那皮子裹起来显得太长,老是这头按下去了,那头便翘起来,有点挡我的视线,于是我也没瞧见他到底放了什么。
蓝哥儿接过我手里的皮子甩在自己肩上,他比我本来就要大上三岁,又是一直做着粗活的,力气自然比我大多了,扛着这么一大块皮子,倒也不觉得沉,反而捏起衣角替我擦了擦额头的汗,问到:“你拿这么大块皮子过来做什么?当心摔着。”
他虽然长得玉雪可爱,但平日里不爱说话,可就没我会卖乖讨好人了,族里的人都笑话他,说他跟个锯嘴葫芦似的,长大了要讨不到老婆的。可他跟我在一起却不太一样,虽然说话的语气还是淡淡的,但话却多多了,而且,语气也透着关心。
我心里当然是有些美滋滋的。上辈子我那哥哥,虽然是个亲的,可从来没像他这么关心过我。我那哥哥只会喝斥我,跟喝斥个老妈子似的,让我替他洗衣服,替他做作业,还说我迟早要嫁人的,现在不伺候他,什么时候伺候他。这也是我巴望着蓝姑姑能跟我爹爹好上的原因之一,若是好上了,蓝姑姑和蓝哥儿以后都不必这样辛苦,大家多少有个照应。
我笑道:“你瞧这皮子好不好?我不是听你说要给蓝姑姑做件新衣裳吗?你把这皮子拿去卖了,替蓝姑姑扯匹好些的布料回来吧。不过,你会做衣裳么?难道还是要买了布来,让蓝姑姑自己做?那样的礼物可就少了好多惊喜啦!”
蓝哥儿垂下脑袋,飞快的看我一眼,嘟囔:“那不行!这是你的,我想自己给我娘亲做件衣裳的。拿你家的皮子去换,算什么?”
我“哎呀”一声跺了跺脚,不满的伸手去拧他耳朵,他躲避了两下。可我虽然比他小这么多,到底已经学了几个月功夫了,比起他这样半点功夫都不会的,自然要灵活一些的,于是还是让我拧住了耳朵。
我在他耳朵上一拧,恨恨道:“你脑筋怎么这么死?我还吃过蓝姑姑的奶嗫,自然要认她当半个娘的。”这么一说,我心头嘻嘻的笑,又劝,“你对你娘孝顺,就不兴我也送蓝姑姑一点礼物么?这皮子是我爹爹打的,你瞧我如今,衣裳都是新的了,这皮子放在那儿也没必要,放久了,皮子受了潮,还要跌价钱的,还不如孝敬给蓝姑姑呢!”
我嘴上说着是我送给蓝姑姑的,但蓝哥儿实诚,肯定要给蓝姑姑说这事儿的,我又顺带提了我爹一声,蓝哥儿必然也要说的,到时候,蓝姑姑心里怎么想就不管我的事了。
爹爹与娘亲感情甚笃是一回事,但他还这么年轻,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还有好几十年要过,难道身边就一直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在?
他跟蓝姑姑都是有过一段感情的人,爹爹能为我娘亲郁郁两年,蓝姑姑也能为她丈夫受上一刀,两人都是曾经沧海难为水的,谁也不欠谁,若是万幸,能有一点点微妙的感情相互扶持着过日子是最好的,实在不行,那也能有个说说话的人。
为人儿女的,总不能就为了自己的痛快就让父母孤孤单单一辈子吧?爹爹如今没有这份儿心,是因为他还没从失去我娘亲的伤痛中走出来,但我得先给他Cāo心着呀,早Cāo心一些,便能让他早点走出来。
至于蓝哥儿,他又没见过他爹,对他娘又这么孝顺,虽然汉人吧,都不怎么兴女人改嫁,但蓝哥儿是在我们摆夷族里长大的,应该没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束着,再加上对他爹也没感情,应该也乐见其成的。只不过他年纪到底有点小,要是一早就告诉他,他心里多半会有疙瘩,可要是等到水到渠成了,那就不一样了。所以还是瞒着他先吧。
我瞄他一眼,心想:这做人小孩儿,也真难哟!连爹爹的婚姻大事都得Cāo心。
蓝哥儿或许是被我说动了,或许是被我坚定的眼神给瞧得没办法了,总算是勉勉强强的点点头。
我一笑,背着手道:“哎,那你先别告诉蓝姑姑呀!等你买了布料回来再说吧!”
蓝哥儿点点头,嗯了一声,眼皮子垂着,盯着地面:“知道的,我一定给娘亲做件漂亮衣裳。娘亲她……这么些年,都没穿过一件儿好衣裳。”
他说着,忽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