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风衣连头兜着被梧弟亲自送上了岸,然后又眼睁睁地看着他回到大船,看着暂时收了帆的庞然大物熟练的再次缓缓掉头远离。她隐约猜到,或者在有需要的深夜里,这艘大船就像是去偷会情人一般小心的靠岸,然后在天亮之前走到再看不到岸的地方。
这么多个月来,这艘船上的人得有多好的配合和素养才能做到没有让她们嗅到一点风声?想到这一点,罗绣顿时失去了任何反抗的的念头,任岸上的人将她送进了城。
夜间的城门是关的,可来的是顾家人,个个身手了得,她只不过眼一花,就被人掳上了墙,翻进了高墙去。
在船上颠簸了好几个月后,罗绣一点也不能适应岸的平地,所以她是昏昏沉沉的被送进了一家客栈,这里竟然已经提前替她留好了房间,还真给了她不错的待遇。
送她来的人没有说一句话,把罗绣往房里一关就更没了动静。她挣扎着去开门窗,果然都被从外面封得死死的。看来,只能等天亮了……
天亮后,房里很安静,可是门外却很吵闹,罗绣深吸了几口气,几乎有流泪的冲动。那店小二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喊很熟悉,床没有摇晃地面踩着也很塌实也很熟悉,她终于完完全全的清醒过来,真的——回到岸上了。
门外适时的响起了敲门声,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衣着,这才去开门。一个店伙计捧着乘满清水的铜盆,一脸灿烂笑意:“这位姑娘,这是洗脸水,楼下正在吃早饭,您要先说吃些什么么?”
罗绣矜持地点了点头,柔声道:“谢谢小哥,替我上些清淡的东西,我马上下来吃。”
店小二忙回应下了声,放下了水退了出去。
罗绣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外面,似乎并没有人盯着这间房。她便漱了口洗了脸下了楼去。
罗绣浑身虚软地坐到一角里。她现在还没适应过来,倒有些像那越喜眉般的无用。店小二很快上了早饭过来。清淡的鱼粥,鱼肉馅的包子,直让罗绣一闻到就连连皱眉:“都拿开,我不吃这个味的。”
店小二倒有些委屈,来这海边城中的人哪个不想尝尝这口味,这美人儿怎么像是见到极恶的东西一样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趁着店小二去给她另外准备早饭的时候,罗绣又小心地环视着,也没有看到可疑的人。昨夜顾家的那几个人呢?竟然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她满腹狐疑,耳朵里却不禁听到了有人在大声说话。
就在她的临桌,几个男子正状若无人地闲聊着。
“听说咱们那位七王爷又做了轰动彦都的事。”
“噗……七王爷?就是那位有断袖之癖的七王爷?”
“就是他!去年中秋过后皇上也不知道怎么突然记起七王爷还没成亲这事,所以让他赶快找个妃子。可是他是谁,他是七王爷啊,想当初可是囚禁了探花郎在家的狂人啊,他哪里肯,便抵死耍赖。可皇上这回是真狠了心了,硬逼他在年前要娶个妃子回家。你猜结果怎么着?”
“怎……么着?”
“嘿嘿,他硬是找了个年轻貌美的公子哥儿打扮成了女人模样,然后就自个儿在家里拜了堂了……”
“……”
听到的人无不一阵恶寒,却又不得不佩服这七王爷也真够大胆的。一时之间,这皇家的事倒如邻里长短一般,在客栈里此起彼浮。
而只有两个人心里思索的与大家不一样。
一个便是罗绣。她越听脸色越是苍白,慢慢的脸上现出不可置信的模样。她抬头瞪着眼睛打量着这客栈的每一处,包括每一个人,觉得看起来都是那么的不顺眼。
那个梧弟,竟然把她一个人放在了异国的地界上,宏国没有七王爷,只有彦国有一个有断袖之癖的七王爷……
而且,她们宏国也不太会吃着早饭时拿着皇家的事闲聊当菜,最多,是对太子倾的婚事论上几句,也只是因为对那个丞相家里的绝色流光小姐的好奇罢了。
听说彦国较她们宏国更为开放,看来果然如是,连这七王爷的婚事都成了街坊笑谈毫无尊重之意,难道那个七王爷干的事不也是一种违伦吗?
罗绣想到这个,打了个冷战猛然站起身来。她突然想到,难道顾家是故意要把越喜眉送到彦国来的,可是为什么,他们一家子不是十分讨厌越喜眉,要把她远远的送走吗?可是罗绣在心里又暗淡的否定了自己,你在船上,哪里看到有人真正的讨厌越喜眉了……
她觉得她越来越接近顾家人的真实想法,可是身子还像在船上一般摇晃的厉害,让她忍不住要撑着桌子,微微闭上眼喘几口气。可是随后,她便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轻轻地搁在了她的颈项旁。
罗绣猛然睁眼,随即瞳孔紧收。
顾……音音!
“为什么,你还没有死?”
这是音顾说的第一句话。
她进了彦以后便朝着云吊磐的方向去的。她身边没有带一只鸽子,也觉得自己既然已经到了夙命的地界,还是亲自上山一趟比较好。可是她昨天刚刚住进了这家客栈,这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