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前,顾非低声问道:“喜眉姑娘叫你音顾?”
“不好听?”音顾扬眉。自顾非成年接过她的贴身管家一职后,她每日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闭眼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必定都是他。这种熟悉并没有随着两年多的时间与距离而变得生疏,一切还是那么自然而然。
“好听。”顾非轻笑,“只是把姓和名颠倒一下。我早该想到的,也免了小姐以前的诸多烦恼。”
“没什么烦恼了,”音顾透过铜镜看了看楞楞地坐在床边的喜眉,唇边滑开个笑,“有时候,倒也希望有人这么叫。”
顾非立即想起来时马车里那娇气的声音,不由回头也看了一眼。
“喜眉,过来。”音顾提起声音唤道。
喜眉微震。房间太大了,那梳妆台似乎在十万八千里之外,所以明明知道那两人细声交流着什么,她却什么也听不到。她缓缓迈步走去,然后被起身音顾拉坐到铜镜前。音顾从顾非手里接过象牙梳,随意地挥了挥手:“你去休息吧。”
顾非空了的手握了握,暗暗压下心底莫名的不适,躬了下身子,退了出去。
喜眉不敢扭头,只好用斜光看着顾非的离去。
“怎么?”音顾轻轻扯了下她的头发,“这么不专心?”
喜眉犹豫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们好像特别亲近?”
音顾想了想,才知道她指得是谁:“是,这是能为我舍命的人。”
于是喜眉沉默了,她想着白日里发生的事,心有不甘,又很懊恼当时自己只会站在那一动不动,都无法帮音顾出一口气说些什么。她绞着自己的手,半晌后有些倔强地道:“我也可以为你舍命。”
音顾惊讶,看着铜镜中喜眉微红的眼眸,淡淡笑了:“我舍不得。”
“真的。”喜眉急了,一把抓住音顾的手,自己的手指被那梳齿卡住了直生痛也没感觉到似的,“我说的是真的。”
于是音顾侧转过来俯下身,仔细地看着喜眉的脸,然后吻了吻她有些发烫的额头:“傻瓜,我和他之间没什么。”
喜眉大窘,不敢抬头。音顾轻轻掰开她的手,然后摩挲着那纤指上的红色齿印:“记住,顾家没有男女之别,只有亲疏远近之分。”
喜眉听得似懂非懂,心中一动,突然好像明白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