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背着书篓子,踏着草鞋,有些惶恐地跟着。
上路时走在最后的,却是音顾她们这辆马车。
说来她们两个都是女子,可这扫尾的位置却实在是没有人愿意当着,据说山贼最喜欢的就是从后面突然袭击,尤其他们人不多的时候。音顾对那几个山贼原本就没放在上心,自然就无所谓了。倒是喜眉透过车窗看着前面的队伍,又望望身后空无一人,心里有些忐忑。
那两个读书人走着走着便也落到了后面。这两人是堂兄弟,饱读诗书,见前面的人不要命地赶着马车,却让两位姑娘家落在后面,就都有些忿忿不平。本着君子之义,所以故意放慢了些脚步。
音顾冷冷地看着这两兄弟落到了马车后面,倒也没说什么。
虽然人多势众,可是进了山后,许是心中没底,一行人还是紧挥了几下马鞭。山间的路也不知何时开的,似乎自古就有,路两旁的树林斜山势而上,多可蔽日,越走便越有些yīn凉之意。
就这么走着,越走越是无人说话,只闻车轮滚滚,偶尔那家人的孩子有些哭啼之声响起。这山间十分安静,却因众人的安静显得更加寂冷,实在有几分诡异。最后就连喜眉在车里都坐不住了,钻出来与音顾并坐在一起。
“待会儿不会真遇上山贼吧?”喜眉在音顾耳边小声问道。
音顾微眯了下眼睛。
日薄西山,山里渐渐沉了下去。远远的前方竟然一片漆黑,这路也像伸进了无底的洞一般。
便在这时,最前面的私盐贩子挥了下手,大家便都停了下来。这恰是到了一个分道口,路面较宽。大家把车围而停好,纷纷找出灯笼,将灯点起。山里yīn风涮过,有两盏灯点了两次才着,吓得点的人有些哆嗦。
陌生的几起人坐拢在了一起,将带的干粮拿出来,就着水毫无胃口地吃着。
因着茶摊老头儿的话,大家的心都绷的有些紧。白日里没碰上山贼,难保不是被盯上了只等着入了夜动手,所以都是满脸警惕地注视着周围。唯有那家人里的三个孩子,什么都不懂,还在大人圈子里玩着。可是孩子声又较吵,那家的男人便低喝了几声,于是都安静下来了。
“晚上为了安全,大家把能上手的家伙都拿着,然后轮流守夜,这样才更不容易出问题。”一个私盐贩子显然有些经验,手里早就抄了一把带有三角铁尖的木刺在手里。
其余人便都去找了。
那两个读书人摸着黑找了两根木棍,然后一左一右坐在音顾与喜眉身边。其中一个鼓起勇气说道:“有我们在,两位姑娘不必害怕。”
喜眉有些狐疑地看了这稍露瘦弱的两个男子一眼,也不好意思流露什么,只是更紧依着音顾,胡乱应了声。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音顾都比他们要可靠一些。
而音顾则是唇边略略泛开个笑,有些嘲讽的。她看似最不在意,若是没碰上便罢了,碰上了少不得要出下手,所以她索性闭目开始养神。
最后,众人一数,竟也有十一个男子,且都不算大的年纪,于是分了三拨人,开始轮流守夜。其余人则都休息着。
在山里入夜,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却是第一次与陌生人围坐在一起,何况还有吓人的山贼传言在先,所以喜眉本是没有什么睡意,可是睁着眼又觉得周围渗人,便只好强迫着自己入睡。喜眉睡时呼吸微乱,音顾能听出来。事实上夜静更深,周围的一切反而无限放大,哪里有只野兔偶尔无声蹿过,哪里的夜猫子刚展开翅膀去猎食物,都逃不过她的耳朵,故而,当不远处的树后响起几乎轻不可闻的簌簌声时,她便睁开了眼睛。
不过,音顾随即又缓缓将眼睛闭上。
现在守夜的正是那两个私盐贩子,他们都拎着木刺站在马车的外围,不时回头张望一下。
一会儿后,这两个人说起了话,声音极小。
原来其中一人似是闹肚子,想要躲进树林里去,可是这路旁幽幽暗暗的,竟有些使人不敢踏出一步去瞧瞧。另一个人无奈,见大家又似是都睡着了,估计着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便陪着他没入了路旁的草丛里。
这一切都是悄无声息地进行的,不过却不是无人发现,那一家子里的一个男子立即叫了起来:“他们不见了……”
显然他只来得及睁眼看到那两个私盐贩子已经没了。
所有的人顿时都乱了起来,灯笼都聚拢在了一起,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怎么突然就不见了。”那个布料商人一边擦着汗一边问道。
那一家老小也挤在一起,十分慌恐。
一个读书人这时小声说道:“我似乎听到其中一个人说要去小解,又不敢,所以另一个人跟着去了。应该一会儿就会回来。”
音顾握紧了喜眉的手。喜眉的手冷凉的,音顾皱了皱眉。是了,她不怕并不代表别人不怕,喜眉似乎被吓得不轻。
倒没想到山贼这么沉得住气,音顾索性替他们开口问道:“不然,你们谁去看看?”
可惜竟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