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掉就好了,那么她就不必面对喜眉这般可爱的反问。可是她毕竟是音顾,不过瞬间便想得通透了。她总将喜眉看得单纯,其实喜眉也有颗玲珑般的心。所有的自己恶意有意为之的事,在她心里最终还是很明白的。
即使是明白,她依然细心呵护自己为她种植下的芭蕉,且亲自剥荔枝给自己吃……
这感觉不错,音顾搂着喜眉,不由全身通畅,大笑了起来。
喜眉傻傻地看着音顾的纵情欢笑,忍不住把头搁在她的肩上。耳朵很能感受到音顾的畅快,虽然她一时也不明白自己那话,怎么就能惹人笑了……
湘琪就是这个时候到的。
她是以送吃的的名义来的,不是荔枝,这回是新鲜杨梅。喜眉她们来的正是时候,这些好吃的果子正好都成熟可吃了。
在走向西院子的时候,徐氏几次三番想说话,湘琪好奇地追问了两句,那徐氏才说音顾在先前交待过,无事之事不要去西院子里,若有事,入院子前先开口知会一声。徐氏又道过两天那洞门大概便会把门给安上了。
湘琪不明所以,到了院子边,隔着漏墙看了几眼,顿时也大为吃惊了。
这座老宅子她不是没来过,就在起程去接喜眉的之前还是她亲自带人来看过的。而现在却已不是当时模样了。她不禁快走了两步,还不到洞门边,就听到了音顾的笑声。
湘琪倏地停下了步子,听了片刻。
那样冷面的女子,怎么会笑得如此满足?湘琪素来心细,极能体察人心,这笑声中便是一种极为洒脱的满足,倒像拥有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想到徐氏的话,湘琪还是在外头叫了一句:“喜眉,音顾,我是湘琪。”
这话一出,音顾便收了笑皱了眉。因为喜眉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立即弹开她身边,又赶忙下了地,朝外迎去:“呀,湘琪来啦。”
音顾以眸追着喜眉提裙小跑,看她把那个温柔女子领了进来。
湘琪一进来见了院里的全貌,便呆住了。
“怎么样,这是音顾在那四天里做的,是不是很厉害?”喜眉立在她身边眉飞色舞,好似邀功一般。
湘琪迅速地扫了音顾一眼,笑得有些勉强了:“是呀……很厉害……”
她见音顾并未下榻,只是肘抵着榻几撑着头,面朝外的侧坐于上。她今天穿着白色的长衫,腰间似乎只是束了根带子,显得有些随性,长发也只是轻挽着,无多发饰,耳下余发自xiōng前起伏披下,隐约能看到她xiōng口的衣襟较松,颇有几分恣意模样。别说那笑声,这样闲适的音顾湘琪也是没见过的,可她一贯眼眸淡漠,又不觉得对客轻慢。何况,自己在她眼里自己应该也算不得客吧。
音顾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坐到榻上来。
于是,湘琪就看到喜眉迈着小碎步坐到了音顾身旁,还以扇为屏的躲藏着朝自己眨了几下眼睛。
湘琪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喜眉一回来便被音顾给收住了。而眼前这一些,如果真是音顾为喜眉而做的,倒也怪不得喜眉心性不坚。
原本有情,能奈这何?
可是,她心底又有些不甘心,还没有交手较量,怎的就给输出去了。她把自己手上的提篮搁在榻几上,微笑着说道:“这是新采的杨梅,夫人让我带给你们先尝着。”她拎了两枝杨梅搁在已然空空的荔枝盘里。
喜眉却是松了一口气,原来湘琪只是来送杨梅的。她赶忙伸手去拈了一颗,吃进嘴里,却酸得她脸都要皱成一团,眼睛里也含了水气。
吐出杨梅核,喜眉启唇叩了叩牙齿笑道:“我还以为把牙给酸掉了呢。”
湘琪被她逗笑了:“加些石蜜或是盐水就行的,若是再冰镇一下,就是极好吃的。夫人就爱用酸杨梅这么吃着,所以我带了许多来,先让丫头们放进冰窖子里就行了。”
音顾也点了点头道:“这东西消暑不错。”
“到了夏天,好吃得可不少呢。”湘琪想了想,挽了袖子站了起来,“我去给喜眉做盘‘白满头’,”她问喜眉,“你知道那是什么么?”
“知道呀。”喜眉了然地点头,一点也没忘记音顾说过的话,“弄个七八样水果摆个盘,上面撒些收藏的冬雪与糖——音顾曾说过的。”
湘琪一愣,轻轻摇了摇头:“我问得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喜眉好奇地追问。
“‘白满头’是我们这边婚宴上的一道菜,寓意是祝这新郎新娘能白头到老。不过现在没那几样果子,我就用杨梅做个好了。”
“原来是这样啊。”喜眉有些感叹,这解释听起来,显得音顾那个说法极为不解风情,她便去看音顾,问道,“你听过这种说法吗?”
音顾点头:“听过,不过还是一堆果子拼成的罢了。”
喜眉却对这十分好奇了,便拉了湘琪就往外走:“走,我要瞧你怎么做的。”
“怎么,你要和谁白头到老么……”
湘琪打趣的声音飘了过来,可惜音顾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