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手上的速度或高或低。不过,很快的,喜眉手里的线轴转得越来越快,那只大鹰便飞到高空成了一点,却像拉扯着了一座山一般沉重得要命。
“不行、不行!我快拿不住了。”喜眉急了,手里的线轴像是随时要脱手而去。
小弦一回头,见音顾就立在一边抬头看着,便拉了她一下:“音顾姑娘,拿在手里放就可以了。”像音顾姑娘这样的人,小弦是想象不出和自己一般疯跑着的。
音顾侧头看了她一眼,便从喜眉手里接过了线轴。
这不是音顾第一次放纸鸢,却依然有种第一次的感觉。
或许身处不同的地界,就会有类似的变化吧。
看看这纸鸢,线是她买的,竹子是她弄来的,纸也是她家的。就算是墨,加上一点面糊,又有什么重量呢?可是现在拿在手里,却像翻了几十倍的重量一样。
音顾伸手拽了一下线,一点小小的抖动,远处的大鹰便起伏不定。谁又能看得出它只是出于犹如拨弦一般的力度呢?
原本远望着纸鸢的喜眉一直没听到音顾说话,便回头看了她一眼,却突然惊道:“呀,音顾,你的手出血了。”
音顾低头,这才看到刚才拽线的那只手掌被割出了一道血痕。
“这种线就是这样的,韧性太强了,很容易伤到手的。”小弦忙接过线轴去,她转了几下轴,那沾了一点血迹的线便离得远了。
喜眉从袖子里拿了自己的手帕,捉住音顾的手,替她把手掌包起来。
音顾看着喜眉微低的头,心里其实很不以为然。她习武多年,当然受过一些伤,这只裂个口子算得了什么。
“你怎么都不说话?”喜眉看着自己的帕子,低声问道。
“没有,”音顾淡道,“只是突然觉得有趣。”
喜眉抬头,双眸微亮:“什么有趣?”
“没什么。”音顾望着纸鸢,突然道,“线要断了。”
“啊?”喜眉茫然转头,果然听到小弦惨叫了一声。她忙安慰道,“没事,没事,大鹰就是要自由的。我原本就想今天玩会儿就把线掐了呢。”
“少夫人……”小弦略有些呆滞地看着她身后。
“看什么?”喜眉狐疑转身,却看到音顾手里竟然拽着了那断线,而远处的大鹰也还在线的那一头。
“原来你不要。”音顾挑了挑眉,手一松,高天处的那只大鹰便有些飘飘渺渺地朝远处落去。
喜眉的脸顿时就垮了。她满是幽怨地看了音顾一眼,继续转过头来对小弦道:“以后等我生了孩子,等他能跑了,我们再做纸鸢就是了。”
“不是的,少、少夫人……,”小弦脸色有点儿苍白,口齿也不是很清楚似的,她指了指音顾,却在音顾微微一笑之下吓得噤若寒蝉。
刚才就在喜眉转头的一瞬间,音顾轻点过草尖一跃而起,从空中截下了那丝断线。比那断线还要快的速度,像一道影子一般的从容起落——小弦就是目睹了这一幕而惊得无法言语。
喜眉有些莫明其妙地看着这两个人,又朝天望了望,便向坡上走去:“不行了,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小弦跟在她身后,又小心翼翼地伴着音顾。
不管如何,小弦已经极快的明白过来。这个音顾姑娘绝对不简单,但看她对少夫人这么好,自然就是信得过的人。有这样一个厉害的人在身边,少夫人今后一定逢凶化吉,安稳度日。
“不要告诉她。”音顾突然说道。
小弦一愣。
“她那性子,如果知道了,你说会怎么样?”音顾微微揉额,突然想起自己曾告诉喜眉自己是个杀手,若是那时知道她这好奇又易惹麻烦的性子,恐怕自己就不会说了。
小弦也忍不住幻想了一下。如果少夫人知道音顾姑娘竟然能飞,且是一飞冲天的气势,她指不定要缠着音顾姑娘问上百千个问题,从此扰得音顾姑娘不得安生……
好吧,小弦迫于音顾的神威,使劲地闭上嘴。
所以,直到这日回去,喜眉都还以为小弦只是因为失手扯断了线而不敢再说话了。
回去后,音顾一时无事,又给喜眉出了一招。喜眉听罢觉得很有道理,便又领着小弦匆匆回去了。一日之后,那只信鸽飞了回来,桑梓在信里很是惊奇,想不到音顾从当初被动接受请求,到现在竟然主动要为喜眉打个长命锁。一时之间,喜眉其人如何,就连桑梓也好奇了,直道改日得闲一定要来这安志县瞧瞧。
最后,桑梓在信尾提醒了音顾一句,似是有人一直在暗中查找她,如果消息不假,那人的线索已经查到安志县了。
音顾看完信便想到某日在街上似有过被跟踪,可惜不知道和桑梓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再说,桑梓不好好种她的药园子,何时干起了探子一职?
而喜眉回去后,只是向刘氏微微进言,那刘氏便重新决定要带她一起去郊外踏青。对此王怡月满心不解,给刘氏的贴身丫头塞了点好处,那丫头才回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