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看到了地上掉落几张信纸。
他要去把信捡起来,董武这时候反应过来了,看了舅舅一眼,把信及时捡起来收入信封。
舅舅关心地问道,“这信是谁写来,说什么,出了什么事情了?”
董武已经整理了情绪,但声音依然是带着嘶哑哽咽,道,“宋篱写来,他要走了。”
“宋篱?”说起这个名字,舅舅心里也不好受,他其实是挺喜欢宋篱这个外甥媳妇,但奈何这是个男人呢,真是难以相信,在别人不说他是男子之前,他从来就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是宋篱写信,说他要走?
“他往哪里去?他不是没有家人了?”舅舅问道。
“他家人找来了,已经相认了,宋篱说他要回去。”董武这时候还算镇定,但他心情是沉重,宋篱要走,他要放宋篱走吗?没有宋篱了,他以后可怎么办?
舅舅听说宋篱自己要回家去,宋篱走了,就不用担心以后董武不续娶,如此想来,舅舅倒是高兴,但看董武那样一副哀莫大于心死模样,他又有些不忍。
他只有一个妹妹,妹妹还小时候,他是对她无比疼爱,加之他妹妹漂亮,他就更是对她爱护不已,妹妹嫁人,又只得这么一个儿子,他自然是把他当成自己亲生儿子一样地对待,他不想董武娶个男媳妇儿被整个云州城当成笑柄,而且,他觉得还是要娶女人好啊,不然怎么给他董家开枝散叶。
信送出去了。宋篱潜意识里也许还是舍不得吧,控制不住不去想董武,那天晚上根本没有睡着,第二天也没什么性神,因为心里负担过重,他不可避免地就有些发烧,之后就喝了两天药,一直呆在屋子里没有出去过。
魏颐待他不同一般,看他生病,便一直在身边陪伴。
宋篱性神低靡了两天才好些了,然后就启程去了京城。
云州城距离京城并不远,不到十天就到了。
但宋篱心也许是已经留在了云州城里,即使到了繁华京城,也再露不出真正开心神色。
他住进了魏府里。
里面有两进院子,并不是很大,宋篱在后面院子里找到了自己记忆中那个庭院样子,那是个普通花园,有海棠在,只是此时并不是海棠开花时节,褐色枝干,上面深绿小叶子,依稀往日。
魏府并没有多么富裕,虽然房屋有修缮过,但是,依然保持着朴素简单风格,宋篱住在他以前住屋子,他屋子在魏颐房间里面,有门相通,但现在魏颐已经不会住在魏府里了。
魏府虽然并不大,但依然让他觉得空空地,孤单、寂寞时常环绕上来,夜不能寐。
回京后,魏颐并不经常在魏府陪他,很多时候是有事才来,他把魏府重要管事介绍给宋篱,又告诉他魏府一些家事,让他能够更好地掌握家中情况。
魏颐是住在皇宫旁边一个王府里,几十年前,那王府是一位最受宠皇子府邸,修缮之后,魏颐就一直住在里面。
宋篱本以为他是住在皇宫里,被魏颐接去他那里,他才知道不是皇宫。
魏颐也有他难处,他对宋篱歉意道,“你初到京城,就让你孤零零地住回魏府去,我实在不忍心,但是,让你和我住在一起,里面限制多多,只怕你更不会习惯。还是我这个小叔失职,不能好好照顾你。”
宋篱已经很感动于魏颐对他照顾和理解,说了些感动与宽慰话语,让他不要自责。
魏颐又问了些他在魏府里住不住得惯问题,给派去伺候他人得力不得力之类,宋篱都一一作了答。
魏家其实并没有什么家业可供宋篱继承,除了魏家那个宅子,就是外面有几个田庄,而且这些田庄大部分还是皇帝给魏颐,魏颐转了一些在宋篱头上,以前魏家只是更贫。
那时候魏家,两个做官都是做死官,没什么大笔进账,府里主母也不是会经营,并不像别官员家里还去暗地里开铺子钱庄之类,加之她嫁妆并不丰厚,儿媳妇嫁进来时候也没什么嫁妆,由此可见,当时魏府里确是过得挺清贫。
魏颐教了宋篱一些治家法子,那些田庄,倒不用宋篱亲自去管,只是到时间就有管事来汇报就行。
宋篱只要清点自己财产过自己日子就好了。完全是个地主模样。
虽然魏颐总说把一个家甩给宋篱来管理很内疚,但宋篱却并不认为有什么麻烦事情,家中人际关系简单,又没有什么烂摊子,根本不需要他太粗心。而且有魏颐这个大靠山,根本无需担心有人来找麻烦。
才到京城没多久,宋篱就把魏家现在状况摸清了,只要他好好过日子,不要挥霍,即使他不事生产,就吃那些田庄,也该可以好好地轻松地富裕地过下去了,更何况魏颐还说要把皇帝赐一个爵位来让他这个魏家长孙继承,他以后还可以因为这个爵位得到些钱,而且魏颐也说他若想有个闲散官职,也是简单事情,不过,宋篱自认为自己对官场那一套并不性通,不想做实官,且觉得自己捞一个闲散官职做,会惹人闲话,故而就拒绝了。他并不想唯一难做。
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