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房门,对方已经走到了院门。
隔了一丛芭蕉,宋篱转过走廊望过去,看到一个一身月白衣衫人迈进院门来,来人长相与他记忆中样子有些变化,不过,只是削了少年时圆润,带上了成年人坚毅,但是,他在他心里,依然是如月华般温柔又恬静人,如同带着清辉般,是他灵魂里一道光,从不刺眼,也不过分灼热,是支撑他走过以前十四年光yīn温暖。
宋篱如同被魇住了,身体有自主意识,加快脚步朝那个身影跑过去,甚至像是返回童年,带上了孩童般欢欣和畅快无忧,“小叔……”
魏颐是前一天上午从杜晟那里知道宋篱有可能就是魏归真,但杜晟说宋篱不仅不傻,而且很是聪明伶俐,他于是也拿不准到底是不是,只是觉得应该向他说明,说不定会对他有帮助。
虽然杜晟不敢确定,但是魏颐却产生了一种强烈预感,那就是他在找侄儿。
他想,也许是魏归真恢复了心智,就如那个大师说那样,总有一天,他魂魄会归位,会有一个大富大贵圆满人生。
所以,归真从傻乎乎变得聪明伶俐了,这不是他一直所盼望吗。
那个叫宋篱,就该是归真吧。
不过,魏颐想到马上要找到归真了,他又胆怯了,他想,恢复了归真一定不是原来那个归真了,不会像原来那样依赖他,好像他就是他全世界。
而且三年过去,两人都有了变化,若是相见却宛若不相识,那该是多么痛苦事情。
魏颐如同近乡情怯一般地产生了紧张。
人都是需要被人喜欢,被人爱。
魏颐想,当年,虽然是他那般照顾着归真,归真像是离开了他就不能活下去一样——而且,确也是这样,三年前,就是因为大嫂要把归真带在身边,归真见不到他,为了找他,才从车队里自己跑出去了,让歹人有机可乘,这样说来,归真走失,其实也是他责任,是他让归真离了他就不行。但是,魏颐知道,自己那时候在那样一个家庭里,又何尝不是因为归真单纯又依赖目光才能够一直保持着温暖地过下去呢。
虽然心中思绪复杂,感概万千,魏颐还是决定马上去把人认回来。
而且,他听杜晟说,那个宋篱好像过得很不尽如人意。
当初被救了,却男扮女装地做了别人家媳妇儿。
归真是长得很漂亮,也许他那丈夫看上他美貌,最开始待他倒是好,但是现在,却养了个风尘女子做外室,这个外室还有了身孕,都快生了。这种时候,他是男人身份又暴露了,似乎在家里和外界都受到不少攻击,甚至不能在家待了,而是住到朋友家里去。
想来日子过得很凄惨吧!一定受了很多苦和罪。
那么,自己怎么也该赶紧去给予他帮助与理解,让他不至于孤独无依。毕竟,那可是他从小就疼爱非常孩子,他怎么能够让他在外面受人侮辱,被人欺负。
魏颐当天下午就要去找宋篱,不过,却发生了他没想到事情。
那个本该在京城里人居然跑到这里来了,还派了人把他抓去了城中一处庄子。
魏颐气愤难当,但是也没有办法。
以至于昨晚上就和他浪费了一个晚上,早上又睡过头了,起床来看那人不在,魏颐倒是高兴,马上就要出门来找宋篱,不过却被侍卫拦住了,说那人吩咐了,不让他出门。
这还是魏颐以
命要挟那些侍卫,才能够得以出门来找人。不过,那些侍卫却紧跟着他,半步不离,真是让人没有办法。
魏颐想,他现在想做点事情怎么就这么难,需要以
命威胁才能够得到想要一些自由了么,不由得心中又有些感伤,想到等把归真认回家,还是让他回魏家去自己过日子,这样总比跟着自己总被人管着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