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个囫囵觉了,但又不能让他睡了。
董武心里此时并不像杜氏看到那样平静,自己至爱被抓住和外人通/奸,他怎么可能平静。
不过,他终究只是不想伤害宋篱罢了,压住那翻涌不理智思绪,沉得住气而已。
董武捞起床帐来,看到宋篱那睡得面色红润模样,上衣被蹭得卷起来了,一截细腰露在外面。手里还半压着一只小竹枕,这幅模样,安然里又带出可爱来。
董武伸手将宋篱压住那只小竹枕拿起来扔进床最里面去,又把宋篱拉起来搂进怀里,董武身上热气腾腾,宋篱被他楼过去就觉得热,手软得没有一点力气,但也下意识地推拒他这个热源。
董武拍宋篱脸蛋,“宋篱……,宋篱……”
宋篱被魇在梦里,他听得到董武声音,也感觉得到董武搂着他,但他醒不过来。
董武想狠狠打宋篱屁股几下把他打醒,手抬起来终究打不下去,想到宋篱身子骨不好,前段时间一直卧病在床呢,心疼他这一身弱骨还来不及,打又如何舍得下手。
董武终究还是把宋篱放回床上去,屋子里脸盆架上盆子里还有水,冷,董武取了帕子打湿后绞了,到床边去,用帕子给宋篱擦脸,宋篱睫毛总算是颤了颤,要醒来模样。
董武又把他身上软得不像话手臂给擦了擦,又洗了次帕子,再擦到宋篱肩膀上,宋篱总算是醒过来了,但是大脑依然混沌着,不够清醒。
他看到董武坐在床边,就撑着手臂慢慢爬起来坐好,声音软软,就像是羽毛搔在董武心尖上,“董武,什么时辰了?”
董武没答他,把帕子放一边,就半搂过他身子,让他下床穿鞋。
宋篱还没从沉睡里清醒,愣愣地由着董武给他穿上鞋,然后又在他外面穿了一件薄外衫,把他头发拢好,把他半搂半带地弄出卧室里去。
董武把宋篱带出来,杜氏以为宋篱至少还是该有点犯了大错觉悟,没想到宋篱还一脸没睡醒地被董武搂着,她一下子气翻天,不仅气宋篱,还气董武,气宋篱毫无廉耻,气董武疼媳妇儿没边,别人都偷人了,他还这样护着人家。
杜氏手里茶杯被她一把砸在地上,吼道,“让她给我跪下!”
杜氏这一通发火,宋篱不醒也难了。
他一脸惊诧地望向杜氏,一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自己跪下。
宋篱抬头去看董武,董武一脸黑沉,没给他解释。
杜氏看宋篱还这样去“迷惑”董武,就越发生气,又吼了一声,“跪下!”
宋篱哪里受过这种阵仗,而杜氏那脸色也实在可怕,不由得只得过去跪下了,而他到现在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他挺委屈,又茫然,以前他跪过母亲,小时候时常因练不好曲子,成绩考差也下跪挨打,但那实在是很遥远事情了,他长大后还没受过这种待遇。
杜氏看宋篱跪下,又瞪向董武,道,“把大门给关起来。”
董武只得过去关了门,心里思绪复杂。
宋篱当然也不是跪着等教训人,看董武关了门,就带着些小心地问杜氏,“舅母,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不知错在哪里……”
杜氏起身,一把将那装着宋篱衣服包袱砸向他,怒气冲冲地哼道,“你还有脸说,你看这是什么?”
宋篱看了看手里包袱,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原来还因午睡而红润脸颊变得苍白起来。
宋篱刚睡醒,大脑转得不快,但是,看到这衣衫,也大概知道是出什么事情了。
他看了看杜氏,又看了看董武,董武站在那里,抿着唇没有要质问他意思。
董武越是这样沉着冷静,宋篱心里越是不舒服。
杜氏在宋篱面前椅子上坐下来,看宋篱脸色变了,她自然以为是宋篱看到事发心虚害怕,当然,董武也会这样想。
杜氏盯着宋篱道,“是个男人送这个包裹来,他还说董家这个小院儿装不了你,让你跟他过日子去呢。”
宋篱眉头紧皱,抿着唇,又看了董武一眼。
宋篱眼里黑幽幽,却很平静,但是并没有心虚,也没有害怕,董武心中突然很难过,喉咙发紧,回望着宋篱,低声问道,“他叫什么,你什么时候认识他?”
说实在,宋篱至今不知道那个奚落耍弄他络腮胡男人叫什么名字,他原以为不会再和那个男人有交集了。
只是他不明白是,他明明没有得罪那个男人,为什么他这样不放过他,要这样来陷害自己。
董武那伤痛眼刺痛了他心,他想,难道董武相信他和别男人乱来吗?他是那样没有道德人吗?
明明是董武先和□有关系,连孩子都有了,现在有一个男人来家里给了个包裹,他们就要如此怀疑他,对待他了,难道他就真这么贱么?
宋篱心里痛楚,在此时涌上来,比当初得知董武背叛他还要来得痛。
他咬着唇,几乎把下唇咬出血来了。
董武看着就心痛起来,想过去劝他不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