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守侯在帐篷内的商人们借着惨白的电光看到漆黑的风雨中终于走来的一人一兽一马时,高悬的心才算是放下了。虽然这人一身泥浆,从头到脚都在流水,狼狈无比,但毕竟是平安回来了。
“小泵娘,马丢了就丢了,人才是最重要的。”塔恩大叔和福迪特披着厚厚的蓑衣赶紧走出了帐篷。
“真是的,跑那么快,喊都来不及了。”福迪特也絮絮叨叨地抱怨着,“要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唠叨担心的话语穿透密密的风雨声流窜进耳朵,在童话心里激起一阵阵暖流,再看到守侯在帐篷门边的那一张张充满惊喜的年轻的男人脸庞和一张皱菊般的老脸时,被暴风雨冲刷得冰凉的身体也开始转暖了,这就是人世间最质朴的关切么?真的是好暖和。她慌乱的心在温暖中完完全全地平静了,小脸上荡起甜甜的微笑。
“小泵娘,快回帐篷喝碗芝叶汤驱寒,你的帐篷里我已经放上了个火盆,上面温着一锅热水,喝完汤赶紧去洗洗。,看把你淋的。”塔恩心疼地看着从骑兽身上下来的浑身湿透的小女孩。
“啥事都不用管了,吃了饭裹上毡子好好睡一觉。”福迪特上前一步补充道。
两位大叔离自己只有几步远了,脸上那份关心是那样的真切诚挚,“好的,头儿,塔恩大叔。”童话笑着,左手抱着涅世,右手调皮地举到额前,行了个军礼。
劈啪──轰隆隆──,突然,一道格外刺眼的闪电喷着火舌,挟着炸雷划开几人头顶的天幕。
那啥,举凡是有点常识的现代人都知道,在野外碰上雷雨天气,一不能在大树下躲着;二不能掏出手机打个不停;三不能靠近高压线。除此外,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绝对不能携带金属导电体在电闪雷鸣中傻啦吧唧地乱晃!毕竟不是人人都像发明避雷针的富兰克林那般具有勇于牺牲奉献的性神,再去搞个什么着名的风筝实验。
但很不幸的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包括童话自己也没留意到怀中的涅世本质上是一块玄铁,是一块绝佳的导电体!只见刺眼的闪电蛇一般迅猛地把她从头缠到脚,发出哔哔啵啵的电流声。
于是,在众目睽睽下,童话抱着那根玄铁武器,小小的身体在嗤啦嗤啦的蓝白电流中如突发羊癫疯的病人一样狂颤着。
一时间,在场所有的生物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况给镇住了。
“吼──”战麒最先清醒过来,在不伤到人的前提下,咆哮着举脚踹出霉催人儿怀中的玄铁。那块玄铁在空中翻了个跟斗,结结实实地牢牢地稳稳地液在了离帐篷不远处的草地上。
劈里啪啦劈里啪啦,一道道闪电和炸雷仿佛终于找到了最亲密的爱人,道道都直奔矗立在草地上的玄铁,蓝白色的电光贪婪地缠绕着玄铁漆黑的身躯,电火花活力十足地四处飞溅。
终于停住颤抖的童话头上捆发的兽筋早已在电流中化为灰烬,好不容易长到背部的棕黑长发宛似做了最高级的电离烫,根根弯弯曲曲,像是方便面条,身上的兽皮衣也变成黑乎乎的颜色,散发出阵阵毛发的焦臭味。苍白的皮肤倒是被电得白里透红,活像经过了最佳的血精大循环。她神色茫然地看着不远处雷电劈铁的异象,喃喃着,“这……是原始的避雷针吗?”
随后清醒过来的塔恩上前几步仔细打量了她一番,连连庆幸,“还好还好,小泵娘没什么大碍,快进帐篷去歇着。”
“是啊是啊,原来那把奇怪的武器还有吸引雷电的作用,真是比术法还神奇,这下我们可以安心休息了。”不知何时也出了帐篷的荷拉老爷子瞧着前方的狂劈乱炸啧啧称奇。
“还说呢,小泵娘都差点给电傻了。”福迪特瞪他一眼,连忙和塔恩一起拉着傻愣愣的童话走进帐篷。
“呵呵,这小泵娘也不一般啊,换作旁人早就在那道电光中化成一具焦炭了!”荷拉老爷子拈着山羊胡,眯着眼对着前方的身影笑了笑,也跟着进了帐篷。
剩下的战麒看了看液在地上的涅世,想了想,对着没人理会的惊马低吼一声,马儿浑身一颤,火烧屁股般自动钻进了马帐。战麒这才独自走进了童的帐篷。
喝完汤,吃完饭,童话终于真正回过了神,向大家的关心一一道了谢,捧着福迪特大叔塞给她的本是给大嫂买的新衣服,在众人的催促声中回到了自己的专属帐篷。
一进帐篷,迎面扑来的是火的温暖,阿奇正悠闲地躺在火盆边假寐着。
“阿奇,把涅世放在外面没问题吗?”她还是有些担心地问道,怎么说人家也救过她一命,虽然害得她被狠狠地电击过,但她也不能那么忘恩负义不是?
战麒睁开眼睛,金碧色眼中充满了温柔,冲她摇摇头,示意不用担心。涅世本就有聚集雷电的力量,丢他在外面,对他来说正是积蓄能量的好机会。倒是童,他忽略了童并没有完全得到自己不惧雷电的能力,不知刚才有没有对她造成伤害。
站起身,他走向童话,担心地看着她。
“没事的,就是身体止不住狂颤,还有──”童话苦恼地摸着卷曲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