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岂可得而动摇乎?”
松曰:“某非卖主求荣;今遇明公,不敢不披沥肝胆:刘季玉虽有益州之地,禀
性暗弱,不能任贤用能;加之张鲁在北,时思侵犯;人心离散,思得明主。松此
一行,专欲纳款于操;何期逆贼恣逞奸雄,傲贤慢士,故特来见明公。明公先取
西川为基,然后北图汉中,收取中原,匡正天朝,名垂青史,功莫大焉。明公果
有取西川之意,松愿施犬马之劳,以为内应。未知钧意若何?”玄德曰:“深感
君之厚意。奈刘季玉与备同宗,若攻之,恐天下人唾骂。”松曰:“大丈夫处世,
当努力建功立业,著鞭在先。今若不取,为他人所取,悔之晚矣。”玄德曰:
“备闻蜀道崎岖,千山万水,车不能方轨,马不能联辔;虽欲取之,用何良策?”
松于袖中取出一图,递与玄德曰:“松感明公盛德,敢献此图。但看此图,便知
蜀中道路矣。”玄德略展视之,上面尽写着地理行程,远近阔狭,山川险要,府
库钱粮,一一俱载明白。松曰:“明公可速图之。松有心腹契友二人:法正、孟
达。此二人必能相助。如二人到荆州时,可以心事共议。”玄德拱手谢曰:“青
山不老,绿水长存。他日事成,必当厚报。”松曰:“松遇明主,不得不尽情相
告,岂敢望报乎?”说罢作别。孔明命云长等护送数十里方回。
张松回益州,先见友人法正。正字孝直,右扶风郿人也,贤士法真之子。松
见正,备说曹操轻贤傲士,只可同忧,不可同乐。吾已将益州许刘皇叔矣。专欲
与兄共议。法正曰:“吾料刘璋无能,已有心见刘皇叔久矣。此心相同,又何疑
焉?”少顷,孟达至。达字子庆,与法正同乡。达入,见正与松密语。达曰:
“吾已知二公之意。将欲献益州耶?”松曰:“是欲如此。兄试猜之,合献与谁?”
达曰:“非刘玄德不可。”三人抚掌大笑。法正谓松曰:“兄明日见刘璋,当若
何?”松曰:“吾荐二公为使,可往荆州。”二人应允。
次日,张松见刘璋。璋问:“干事若何?”松曰:“操乃汉贼,欲篡天下,
不可为言。彼已有取川之心。”璋曰:“似此如之奈何?”松曰;“松有一谋,
使张鲁、曹操必不敢轻犯西川。”璋曰:“何计?”松曰:“荆州刘皇叔,与主
公同宗,仁慈宽厚,有长者风。赤壁鏖兵之后,操闻之而胆裂,何况张鲁乎?”
主公何不遣使结好,使为外援,可以拒曹操、张鲁矣。”璋曰:“吾亦有此心久
矣。谁可为使?”松曰:“非法正、孟达,不可往也。”璋即召二人入,修书一
封,令法正为使,先通情好;次遣孟达领精兵五千,迎玄德入川为援。正商议间,
一人自外突入,汗流满面,大叫曰:“主公若听张松之言,则四十一州郡,已属
他人矣!”松大惊;视其人,乃西阆中巴人,姓黄,名权,字公衡,现为刘璋府
下主簿。璋问曰:“玄德与我同宗,吾故结之为援;汝何出此言?”权曰:“某
素知刘备宽以待人,柔能克刚,英雄莫敌;远得人心,近得民望;兼有诸葛亮、
庞统之智谋,关、张、赵云、黄忠、魏延为羽翼。若召到蜀中,以部曲待之,刘
备安肯伏低做小?若以客礼待之,又一国不容二主。今听臣言,则西蜀有泰山之
安;不听臣言,则主公有累卵之危矣。张松昨从荆州过,必与刘备同谋。可先斩
张松,后绝刘备,则西川万幸也。”璋曰:“曹操、张鲁到来,何以拒之?”权
曰:“不如闭境绝塞,深沟高垒,以待时清。”璋曰:“贼兵犯界,有烧眉之急;
若待时清,则是慢计也。”遂不从其言,遣法正行。又一人阻曰:“不可!不可!”
璋视之,乃帐前从事官王累也。累顿首言曰:“主公今听张松之说,自取其祸。”
璋曰:“不然。吾结好刘玄德,实欲拒张鲁也。”累曰:“张鲁犯界,乃癣疥之
疾;刘备入川,乃心腹之大患。况刘备世之枭雄,先事曹操,便思谋害;后从孙
权,便夺荆州。心术如此,安可同处乎?”今若召来,西川休矣!”璋叱曰:
“再休乱道!玄德是我同宗,他安肯夺我基业?”便教扶二人出。遂命法正便行。
法正离益州,径取荆州,来见玄德。参拜已毕,呈上书信。玄德拆封视之。
书曰:
“族弟刘璋,再拜致书于玄德宗兄将军麾下:久伏电天,蜀道崎岖,未及赍
贡,甚切惶愧。璋闻吉凶相救,患难相扶,朋友尚然,况宗族乎?今张鲁在北,
旦夕兴兵,侵犯璋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