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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参谋长那点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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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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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驻地在远离喧嚣的偏僻地带,张昭给门口的哨岗出示了证件,双方互敬一礼,他背着行李跨入营区大门。营区里的路宽阔平整,两边都是树,这个季节枝繁叶茂青翠欲滴。有一队战士经过他身边往左拐,那大概是作训场的方向,离这么远都能听见口号声。右边,树木掩映下能看到一座大楼的一角,那是军区新建的电磁频谱管理中心,之前在军网的新闻里看过很多次介绍。营部大楼前有一座雕塑,红色的花岗岩基座上是一把铜铸的巨型利剑,高高耸立。

    他看着雕塑,想起曾经听过的一句话,军营是一座纹丝不动的铁塔,军人是一阵掠塔而过的风,有过美丽的吟唱,也只是一闪而过,而不朽的是塔的雄伟和神韵。之前的四年在军校,那里也是一座塔,对于学校,也许他们都是一阵风,但对于他,那是人生路上至今为止最丰富充实的一章。而今天,他来到军营这座铁塔,这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新的一章就要从这里开始。

    到营部报到,办公室里有两个人,坐在桌子后面的是负责迎新办手续的年轻军务,另一个人背对门口站着,看样子是跟自己一样新来报到的。张昭在门口喊报告,军务说进来,他走进去立正敬礼,“指挥连一班见习班长张昭报到。”

    那个背对他的人突然扭过身,一脸惊讶的表情,眼睛瞪得老大,半天没说出话来。张昭看着对方也很意外,说一句,“你让人点穴了,高小皮?”

    军务说:“正式场合别叫外号。你们认识啊?”

    那个被称作高小皮的人缓过劲来,咬牙切齿地说:“报告!何止认识,冤家路窄!”

    张昭也眯着眼睛瞧着他,“不是冤家不聚头!”

    军务翻翻手里的材料,问:“你们俩家都是总参三部的?”

    “打从幼儿园到高中毕业,都在一个班。”

    高小皮从鼻孔里哼哼两声算是附和。

    军务一乐,“呦,那你们还青梅竹马呢。”

    张昭说:“君住三部南,我住三部北,见君一回揍一回,共饮自来水。”

    高小皮狠狠地说:“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地拿命来!”

    “你们俩有点正形!”军务说,“都过来签上名,你雷达侦察的签这,你指挥的,签这。”看他们签完字,军务说:“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战友了,以前有什么矛盾,人脑袋打狗脑袋上我也不管。但是从今天开始,都给我放一边去,你们的任务是带好兵训好练,别给我滋事。”

    张昭笑嘻嘻冲军务说:“您放心,我们都这么大人了哪能揪着小时候事儿不放呢,就是冷不丁仇人相见,不是不是,老友相见,表达我们多年的非凡情谊。是不是,小皮?”

    他朝对方伸出右手。

    高小皮也笑着说:“对对对,我们是战友情同志情,情到深处自难量,十年生死两茫茫。”说着握住他的手,两个人暗暗较手劲,恨不得捏碎了对方,心里都呲牙裂嘴,脸上还摆出一副哥俩好的笑模样。

    军务说:“行了别给我跩文的了,听不懂。走,我带你们转转营区。”他站起身往外走,看那俩还较着劲,谁也不肯先松手,“听见没有,别跟这戳着了!”

    那俩人放了手,同时立正喊了声“是”,跟着军务出了办公室。

    高小皮在背后悄悄甩手,小声说:“疼吧,哥们儿可是属老虎钳子的。”

    “别吹牛逼了!”张昭偷偷在右腿边蹭着手,不屑地说:“打小你就玩不过我,除了打小报告没别的本事。”

    “谁打你小报告了!”高小皮横他一眼。

    “没少打!小时候我爸把我吊起来抽,一半都是因为你告的状!”

    “废话,幼儿园时候你骗我坐煤炉子上,我现在后沟上还有块疤呢!”高小皮说。

    张昭想起小时候的事,忍不住乐,“人傻不能赖政府。”

    高小皮真名叫高小鹏,比张昭还瘦,又黑,看着跟抽大烟的似的,骨头外面包一层皮,所以外号叫小皮。这两个人的梁子从幼儿园就结下了,上中班时候,那会冬天还烧煤炉子,有一天自由活动,小小皮跟小张参谋长抱怨天冷,小张参谋长就指着煤炉子说:“那暖和,你坐上去就不冷了。”小小皮当时对世道险恶尚未有清醒的认识,于是就坐上去了,这就跟凉水煮青蛙一样,温度慢慢升高,等到觉察出情况不对时,青蛙的屁股已经烫熟了,连棉裤都烤糊了。小小皮的家长和幼儿园老师都向小张参谋长的爹告了状,于是他回家就挨了一顿抽。

    事还没完,上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有一回俩人同路回家,在路上看见一管中华牙膏,新的,可能谁买完东西掉这了。张参谋长一脚踩上去,牙膏皮破了,白白的膏体挤出老长。俩小屁孩看着好玩,你踩一脚我踩一脚,就把一管牙膏给踩完了。还觉得没过瘾,张参谋长说:“营房处有好多牙膏,咱去弄点来。”到营房处外面,张参谋长说我放风,你快去找。小皮长点好赖意识了,问:“干嘛你不去找啊,我给你放风。”张参谋长说:“我把做革命英雄的机会让给你。”小皮就傻了吧唧进去了,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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