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宇来得非常快,我原本想下楼去等他,但刚拿好包走出寝室就看到走廊尽头的窗边有人热烈交谈,还呼朋引伴。
“唉你们快过来看呀,是袁宇,袁宇在我们楼下等人。”
然后立刻有人呼应,“是伐?真的?我来看我来看,哦哟,他开车来的,好帅哦。”
“有什么稀奇的啦?”旁边有人甩手作知晓内情状,“人家家里很有钱的,他大一的时候就开车来读书了。”
旁边就有人哄笑,“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坐过了啊?他是不是来等你的啊?快下去快下去。”
我从旁边走过,心里大悔。
我居然忘记了这位仁兄有多招人。
走在楼梯上的时候我万分踌躇,开始考虑是不是要找另一条路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事实上我宁愿背负放他鸽子的罪过也不想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走到袁宇车边去,然后让自己永无宁日,可惜这栋楼设计不合理到极点,进出只有那扇大门,连个消防通道都没有。
然后我又听到有人现场直播。
“怎么没人下去的啦?哎呀,我看到他在打电话了。”
我叹口气,硬着头皮出去了。
刚走出门他就看到我了,收起按在耳边的电话,然后对我招了招手,“在这儿。”
我被镇住,差点儿一个趔趄,他立在一辆雪白的车旁边,阳光下一团强光,居然还以为我会看不见他。
走过去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被所有寝室楼内外的女生的目光横扫了一万遍,如果目光也有热度,我一定会被当场烧得人间蒸发。
我在心里哀叫,常欢,你完了,你在这学校平静的生活,完了。
袁宇关门,“砰”的一声,说了一句,“走吧。”
我毫无异议,只想快点离开这儿,他踩油门,车子轻巧地转到车道上,学校道路是有减速带的,根本开不快,我看到旁边有人侧目,更觉得不舒服。
“你怎么不说话?”
让我说什么?多谢你让我万众瞩目?
我真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继续问我,“你现在还在那个葡萄酒廊打工?”
“是啊。”其实我想说废话,但那太不淑女了,而且不是我。
我突然发现,袁宇同学很容易让我失去耐心。
他看着前头说话,“不过那地方真不错,我头回听说葡萄酒廊招大学生打工的。”
“是吗?你没打过工,不知道也很正常。”其实我觉得像他这样的人,一看就知道从不用为了钱而粗心,不要说葡萄酒廊,就算我讲的是麦当劳,估计他也会表示惊讶。
他不笑了,像是受了侮辱,说话的时候侧过头来看我。
“我怎么没打过工?每年暑假我都去车行帮忙,一天做十几个小时,制动器坏了都是我自己修的。”
“你修车?”我惊讶,想像不出他一身油污钻在车底下的样子。
他点头,“我叔的4s店,从小我就喜欢看他们改装车子,高中的时候就开始在那儿帮忙了,信不信我换个轮胎只要十分钟?”
在自家开的车行也叫打工?我差点没笑出声来。
“你不信?”他瞪我。
我头回坐他开的车,他就一个手在方向盘上,速度又快,还不停侧过头来看着我说话,旁边有车呼地经过,我紧张起来,抓着安全带说,“信,我信,看前面好不好学长?这儿是路口。”
“这都紧张,常欢,你胆子真小。”他笑起来,终于回过脸去看前面。
我想起严子非开车时的样子,举手投足处处安稳妥当,就连微笑都让我觉得安心。
这不公平,我不该拿自己喜欢的人与别人相比,那是没有可比
的。
~~~~~~~~~~~~~~~~~~~~~~~~~
最近非常卡,死去活来,瓶状生活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