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问阿普拉克辛伯爵夫人的暴死。
“不过她体质一向就很弱。”
“您昨晚听了歌剧吗?”
“是的,听了。”
“露卡很不错哩。”
“是的,很不错,”他回答,因为他反正不在乎他们对他怎么看法,因此他就重复了一遍他们听过千百遍的关于那位歌手的天才的特色。博利伯爵夫人装出在倾听的模样。等他说够了,停顿下来的时候,一直沉默着的上校开口谈起来。他讲的也是关于歌剧和歌剧院的灯光的问题。末了,提了打算在秋林家举行的疯狂的一天以后,上校发出笑声,唏哩哗啦地站起身来,就走掉了。列文也立起身来,但是从伯爵夫人的脸色看起来还不到他走的时候。他得再熬一两分钟,因此他又坐下了。
但是,因为他尽在沉思这有多么无聊,因此找不到话说,于是就默不作声。
“您不去参加公开集会吗?据说非常有意思。”伯爵夫人开口说。
“不,我答应了去接我的belle-soeur,”列文说。
接着一阵沉默,母亲和她女儿又一次交换了眼色。
“哦,我想现在到时候了,”列文想,立起身来。妇女们和他握手告别,请他向他妻子致意。
门房一边伺候他穿大衣,一边问:
“请问阁下住在哪里?”一边立刻就把他的住址登记到一个装帧精致的大簿子里。
“自然啰,反正怎样都一样,不过到底使人很难为情,无聊透了!”列文暗自思索,只好用人人都免不了如此来聊以自慰;于是他就到委员会去,他得在那里找到他姨姐,然后陪着她到他自己家里去。
在委员会的公开集会上有许多人,几乎整个社交界都荟萃一堂了。列文恰好赶上听到人人都说非常有趣的评论。评论完了的时候,社交界的人士就聚在一堆了,列文遇见斯维亚日斯基,他请他晚上一定去参加农业协会的会议,那儿要宣读一篇出色的报告。他也遇见了刚从赛马场回来的斯捷潘*阿尔卡季奇,还有许多别的熟人。列文又说了而且听了那一套关于会议,新的幻想曲和公审的各种意见。但是大概是由于他开始感觉到精神太疲劳了的缘故,谈到公审的时候他无意中说错了话,后来好几次他一想起这次失言就十分懊悔。谈到一个在俄国受了审判的外国人所受的处罚,和把他驱逐出境的做法有多么失策的时候,列文重复了一遍他昨天听见一个熟人所说的话。
“我认为,把他驱逐出境就像用放鱼入水的方式来处罚鱼一样,”列文说;说出口以后他才想起来他当做自己的话说出来的那句话是由一个熟人那里听来的,而实际上这句话是出自克雷洛夫的一篇寓言,他的熟人不过重复了报纸小品文栏上的话罢了。
列文把姨姐送到他的家里,看见基蒂又高兴又健康,他就到俱乐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