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房里去。在那里坐了一会之后,他又跑上楼来。安娜已经穿上了她在巴黎定制的、低领口的、天鹅绒镶边的淡色绸衣服,头上饰着贵重的雪白的饰带,围住她的脸,特别相称地显示出她那令人目眩的美丽。
“您真的要上剧场去吗?”他说,竭力不望着她。
“您为什么那么吃惊地问?”她说,因为他没有望着她而又伤心起来。“为什么我不能去?”
她好像没有听明白他的话的意思。
“自然并没有什么理由,”他皱着眉头说。
“这也就是我要说的,”她说,故意不睬他那种讥讽的调子,平静地卷起她那长长的发出香气的手套。
“安娜,看在上帝的面上!您是怎么回事?”他说,竭力提醒她正如她丈夫曾经做过的一样。
“我不明白您问的是什么。”
“您要知道您是决不能去的!”
“为什么?我并不是一个人去。瓦尔瓦拉公爵小姐穿衣服去了,她和我一同去。”
他带着困惑和绝望的神情耸了耸肩。
“可是您难道不知道吗?……”他开口说。
“但是我不想知道!”她差不多叫起来。“我不想。我后悔我所做的事吗?不,不,不!假使一切再从头来,也还是会一样的。对我们,对我和您,只有一件事要紧,那就是我们彼此相爱还是不相爱。我们没有别的顾虑。为什么我们在这里要分开住,彼此不见面呢?为什么我不能去?我爱你,其他的一切我都不管,”她用俄语说,望着他的时候,她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他所不能理解的特别的光辉。“只要你对我没有变心的话!为什么你不望着我?”
他望着她。他看见了她的容颜和那对她总是那么合身的服装的全部美丽。但是现在她的美丽和优雅正是使他激怒的东西。
“我的感情不可能变,您知道的;但是我求您不要去!我恳求您!”他又用法语说,在他的声音里有一种柔和的恳求的调子,但是他的眼睛里却带着冷淡的神情。
她没有听见他的话,但是她看出来他的冷淡的眼色,于是忿怒地回答:
“我请您说明我不能去的理由。”
“因为那会使你……”他踌躇着。
“我什么也不明白。亚什温并不是不可为伍的人,瓦尔瓦拉公爵小姐也并不比别人坏。啊,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