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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卡列尼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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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五节 最好的溜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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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兴,”谢尔巴茨基公爵夫人说。“我们和平常一样,礼拜四招待客人。” 

    “今天就是礼拜四!” 

    “我们会很高兴看见您,”公爵夫人冷淡地说。 

    这种冷淡使基蒂难过,她忍不住要弥补母亲的冷淡。她回转头来,微笑地说: 

    “晚上见!”

    正在这个时候,斯捷潘*阿尔卡季奇歪戴着帽子,脸和眼睛放着光,像一个胜利的英雄一样跨进了花园。但是当他走近他岳母的时候,他用忧愁和沮丧的语调回答她关于多莉的健康的询问。在和他岳母低声而忧郁地谈了一两句话以后,他就又挺起胸膛,挽住列文的胳膊。 

    “哦,我们就走吗?”他问。“我老想念着你,你来了,我非常,非常高兴,”他说,意味深长地望着他的眼睛。 

    “好的,我们就走吧,”快活的列文回答,还听见那声音在说:“晚上见!”而且还看见说这话时的微笑。 

    “英国饭店呢,还是爱尔米达日饭店?” 

    “随便。” 

    “那么就去英国饭店吧,”斯捷潘*阿尔卡季奇说,他选了这个饭店,因为他在这里欠的账比在爱尔米达日欠的多,因此他认为避开它是不对的。“你雇马车了吗?……那顶好,因为我已经打发我的马车回去了。”

    两个朋友一路上差不多没有说话。列文正在寻思基蒂脸上表情的变化是什么意思;一会自信有希望,一会又陷于绝望。分明看到他的希望是疯狂的,但他还是感到,现在比她没有微笑和说“晚上见”这句话以前,他跟那时候完全判若两人了。 

    斯捷潘*阿尔卡季奇一路上净在琢磨晚餐的菜单。 

    “你喜不喜欢比目鱼?”他对列文说,当他们到达的时候。 

    “什么,”列文反问。“比目鱼?是的。我*非*常喜欢比目鱼。”

    十

    当列文和奥布隆斯基一道走进饭店的时候,他不由得注意到在斯捷潘*阿尔卡季奇的脸孔和整个的姿态上有一种特殊的表情,也可以说是一种被压抑住的光辉。奥布隆斯基脱下外套,帽子歪戴着,踱进餐室,对那些穿着燕尾服,拿着餐巾,聚拢在他周围的鞑靼侍者吩咐了一声。他向遇见的熟人左右点头,这些人在这里也像在任何旁的地方一样很欢悦地迎接他,然后他走到立食餐台前,喝了一杯伏特加,吃了一片鱼,先开开胃,跟坐在柜台后面,用丝带、花边和鬈发装饰着的,涂脂抹粉的法国女人说了句什么话,引得那个法国女人都开怀地大笑了。列文连一点伏特加都没有尝,只因为那个好像全身都是用假发、poudrederiz和vinaigredetoiBlette装扮起来的法国女人使他感到那样厌恶。他连忙从她身旁走开,好像从什么龌龊地方走开一样。他的整个心灵里充满了对基蒂的怀念,他的眼睛里闪耀着胜利和幸福的微笑。

    “请这边来,大人!这边没有人打扰大人,”一个特别噜苏的白发苍苍的老鞑靼人说,他的臀部非常大,燕尾服的尾端在后面很宽地分开来。“请进,大人,”他对列文说;为了表示他对斯捷潘*阿尔卡季奇的尊敬,对于他的客人也同样殷勤。

    转眼之间,他把一块新桌布铺在已经铺上桌布的、青铜吊灯架下面的圆桌上,把天鹅绒面椅子推上来,手里拿着餐巾和菜单站在斯捷潘*阿尔卡季奇面前,等待着他的吩咐。 

    “要是您喜欢,大人,马上就有雅座空出来;戈利岑公爵同一位太太在里面。新鲜牡蛎上市了。” 

    “哦!牡蛎。” 

    斯捷潘*阿尔卡季奇迟疑起来了。 

    “我们改变原定计划,如何,列文?”他说,把手指放在菜单上。他的面孔表现出严肃的踌躇神情。“牡蛎是上等的吗? 

    可得留意。” 

    “是佛伦斯堡的,大人。我们没有奥斯坦特的。”

    “佛伦斯堡的就行了,但是不是新鲜的呢?” 

    “昨天刚到的。” 

    “那么,我们就先来牡蛎,然后把我们的原定计划全部改变,如何?呃?” 

    “在我都一样。我顶喜欢的是蔬菜汤和麦粥;但是这里自然没有那样的东西。” 

    “大人喜欢俄国麦粥吗?”鞑靼人说,弯腰向着列文,像保姆对小孩说话一样。 

    “不,说正经话,凡是你所选的自然都是好的。我刚溜过冰,肚子饿了。不要以为,”他觉察出奥布隆斯基脸上的不满神色,补充说,“我不尊重你的选择。我是欢喜佳肴美味的。” 

    “我希望那样!不管怎样,食是人生的一桩乐事,”斯捷潘*阿尔卡季奇说。“那么,伙计,给我们来两打——或许太少了——来三打牡蛎也好,再加上蔬菜汤……” 

    “新鲜蔬菜,”鞑靼人随声附和说。但是斯捷潘*阿尔卡季奇显然不愿意给予他用法文点各种菜名的快乐。 

    “加蔬菜,你知道。再来比目鱼加浓酱油,再来……烤牛肉;留心要好的。哦,或者再来只阉鸡,再就是罐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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