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居然没离开?还呆在北都,好大的胆子!”林烟诧异地说道。
“风声太紧了,货带不出市,只好先在这附近躲几天。”那人带着哭腔说道。
简易一听他们是劫匪,便自沉思,随后问道:“你们的窝点在哪里,带我们过去。”
“去他们窝点干什么?”林烟奇怪地问道。
简易头也不回地说道:“既然已经撕破脸,李存义断不会这般轻易让我们离开这里。想必通往市中心的必经之路已经被他安排好了人手。我们不能自投罗网。虽然李存义也背着压力,随时都要放弃追杀我们,但我们还是先躲起来好一点。躲在他们窝点附近,就算被找到,也可拖他们下水,帮我们吸引火力。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时间,硬拼是不行的,只有拖下去!”
林烟觉得有理,便一手掐住那人脖子,将枪口塞进他嘴巴搅了搅:“快说!”
“我说,我说!前面左转,然后……”
还没开到一分钟,就又有几辆车飞一般地从斜刺里开出,尾随在后面。
简易神色不变,继续开车。对方追了二十来米,就猛地加速,追上简易驾驶的面包车,与之平行。
然后一辆车的玻璃放下来,探出一张脸,想看清面包车里开车的是谁。
下一刻,简易开窗,举枪,砰的一声,爆头!
那辆车瞬间一歪,撞在面包车上!
面包车一个横移,剧烈震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音。
林烟抱紧陈蕴含,安然无事,车里那个劫匪却是倒霉,一头撞在车门上,晕了过去。
简易方向盘一打,使车身稳定下来。后面一辆车却一头撞在面包车屁股上,使车身再次摇晃,同时噼里啪啦间,车身四面八方都遭到子弹冲击,出现许多小洞。
陈蕴含再也忍不住,闭眼尖叫起来!
一辆汽车开到前面,猛地打横,简易猛转方向盘,一头撞在对方车头上,车身一下子偏离公路,驶到旁边,一头撞在一根柱子上面,车头严重变形,轮子彻底报废。
林烟在承受强烈冲击后有些眩晕,用力摇头间,咬了咬舌尖,从车厢里爬起来。陈蕴含一头撞在那劫匪身上,倒没受伤。
车外枪声持续,车里冒出浓烟,林烟料定这辆车油箱已被打烂,随时就要爆炸,心下一个咯噔,一脚蹬开车门,抱着陈蕴含跳了出去。
在地上滚了一滚,再就地一蹬,林烟带着陈蕴含借着车身与浓烟掩护,往前跑了几步,跳下一个斜坡,再次避过一拨枪击。
“简易还在车上!”林烟浑身一激灵,放下陈蕴含,举枪冲了回去!
“杀杀杀!”林烟一边按照本能驱使地躲闪子弹,一边射击蹲汽车后面的那帮枪手,也不知是运气还是真的身手极好,他平安回到面包车旁边。车身已经燃烧起来,此刻已然危险到极点的林烟没有选择避开,而是毫不犹豫地飞起两脚,踹开驾驶室车门,一把拉出脑袋冒血的简易,一同往旁边狂冲几步,再往前一个猛扑!
轰轰!
面包车终于爆炸,热浪飞天,熊火滚滚,在夜幕之下极富视觉冲击,无形的波纹自爆炸中心激射而出,刺得那伙枪手全都缩头闭眼,暂避锋芒。车里那个晕掉的劫匪则被炸得死得不能再死,实在憋屈。
林烟抱着简易,后背与无形波纹相撞,像被重拳捶击,又似被开水烫了一番,噗的一口鲜血喷出,却是知道生死危机,不容松弛,更不允许晕厥!因此,林烟狂吼一声,夹着简易就往前猛冲,冲!冲!冲!
“我怎么能死?怎么能死?啊啊啊啊!”林烟仰着头,望着黑漆漆的天际,心里涌出深深的不甘与恐惧!
是什么东西在体内横冲直撞?是什么在脑中肆虐喧嚣?
林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奔跑,以最快的速度奔跑!
如果快不过子弹,那不就只有死路一条?
怎么能死……
林烟跳下山坡,忘我地抓起陈蕴含,一手带一个,在死神的镰刀收割下,在濒临极限的状态下,一路奔跑!
极限!确实已经到了极限!
可是不愿死!
那就只能突破极限了!
“啊——”仿佛什么东西破茧而出,林烟恍惚间,脑袋里似乎发出咔嚓一声碎裂的声响,然后仿佛是自身灵魂飘出了身体,感觉不到沉重的呼吸,感觉不到剧烈的心跳,感觉不到疲惫,感觉不到疼痛,就这么冷眼飘浮,旁观着身体机械运动。
前所未有的清醒,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新的认识。林烟如同新生儿一般,将注意力从奔跑的身体上转移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在那么一刹那,这世界就又变得熟悉。
然后,他又看向自己身体,由陌生到熟悉!
忽然“林烟”一个前倾,所有关于身体的感觉就又回来了!
心跳、肺腔的扩张与收缩、血液汩汩循环……甚至于毛孔微缩,伤口处皮肉自行修复时隐藏在疼痛之下的轻微麻痒,都能清清楚楚地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