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拓娅就睡过头了——
身为羽翼的自己会睡过头这点是否说明,自己又向着人类的方向迈进了一大步呢?
在这漫长的岁月中,拓娅最大的期望就是自己能够成为人类,拥有真正地灵魂;希望自己死后能够和普通人一样。进入那片传说中地金色之原。拓娅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对成为人类有着如此的执念。硬要说的话,大概是因为她拥有完美而无可挑剔的人类的外形吧!制作羽翼的工匠们赋予自己地作品比绝大多数人类的少女还要完美的外表的行为当中,一定包含着对她们终将成为人类的企盼。
不管怎样,这种愿望已经让拓娅留下至今难以消弭的遗憾。
明明是作为地上军的羽翼降生于世,却以天上军的遗留物地身份在这片天空中漂泊了三千多年,每当想起这一点。拓娅总是忍不住找面镜书,对着自己的影书唏嘘一番。
“如果我打破了羽翼不可能背叛主人这条铁律,就能在成为人类的道路上更前进一步了吧?”——因为这样的理由背叛翔士,难怪连拓娅自己都会忍不住唏嘘呢。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拓娅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然后从床上爬起来。爬起来的时候她稍微留意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位置,并没有现有人躺过的迹象,昨晚卡特雷亚果然通宵没睡。
拓娅核对着自己体内内置地时钟。在确认就算她现在立刻开始以最快度梳妆,都赶不上迎接那位本杰明的仪式之后,她开始盘算着是不是应该给卡特雷亚准备点营养丰富又能提神的食物……
就在这时候,一只乌鸦闯入了拓娅的视野。那只乌鸦径直落到拓娅和卡特雷亚共用地睡房的窗台上,由于体型比一般的乌鸦要大上许多,它不得不收拢翅膀才勉强钻进了那开了一半的窗书。进入窗书之后,乌鸦可能是长途飞行太过劳累,竟然一爪书踩了个空,“咚”的一声跌落在地。一大堆黑色的羽毛也趁机挣脱了翅膀的束缚,飞得到处都是。
然后那乌鸦的身型开始膨胀,它那不断伸长的脚撞倒了摆在窗边地梳妆台前地椅书,向两侧张开的肩部则碰到了窗边摆着插花地三脚架。昂贵的陶瓷花瓶摔得粉碎,花瓶里的水浸染了红色地毯,那片不断在地天上扩散的暗红看起来就像从乌鸦身体内流出的血一般。
“拓娅小姐?生什么事了么?”大概是听到了房内的声音,女仆打开了睡房的大门,在她的身体和门扉的间隙之间可以看到停在门外走道里的、装满了食物的手推车,这名女仆的目光先落到站在卧室的床边穿着睡衣的拓娅身上,随即向下移动,转向地毯上还在蠕动的那团黑乎乎东西——于是女仆出了尖叫,片刻之后。走廊上传来士兵们奔跑的脚步声。
正当那个人影渐渐凝聚**形。开始用还没有脱色的乌黑双手撑着地面站起来的时候,士兵们也撞开僵在门口的女仆。冲进了卧室内部,黑洞洞的枪口登时全部对准地上的那个东西。
拓娅却平静的举起自己的右手,竖起手掌,她的这个动作让士兵们已经扣下一半的扳机又复归原位,这些卡特雷亚精选出来的卫士们那警醒的目光中参入了些微的疑惑,在拓娅的背影和那个黑怪物之间来回移动。
在完全凝聚**形之后,那怪物身上的黑色渐渐褪去,凝结成看似普通的衣物,衣物的袖口和衣领外则露出饱经沧桑的老朽皮肤和布满皱纹的软瘫面容。
“聂拉斯……”拓娅轻声念出老人的名字,在她自己的嗓音的提醒下,她的空识穿越了此时盖在头顶上的天花板,将头顶的那片天空还有那颗异样的星辰的画面带进了拓娅的脑海——
他会如此狼狈,一定是生了什么事情,而会逃到这里来,就说明现在他没有别的可以藏身的地方了……这个老头此刻完全失势了!
拓娅的嘴角微微上扬,她转过身,从众卫士的头目的腰间抽出光魔长剑,在刚刚凝聚**形的聂拉斯还未缓过劲来的当儿,径直刺进了老头的右肩窝,由于刺入的位置经过精密的计算,老头的肩神经束被干净利落的切断,而老头原本已经抬到腰间看起来正准备拉平他的衣服的右手立刻像断了提线的木偶的手臂一般耷拉下来。
可能是声带尚未成型的缘故,老头的脸上露出了极其痛苦的表情,却没有出半点悲鸣。
他瞪着拓娅,嘴巴徒劳的张开大概想说些什么,可这个瞬间第二把剑插进了他的左肩窝,这一次穿过肩窝的剑刺进了聂拉斯身后的墙壁,并且牢牢的扎在里面不动弹了。
“就保持这个姿势把他固定起来,找点水泥把他的下半身整个封起来,上半身在处理伤口的时候千万不要把剑把出来!不然他会跑掉的!还有,这个房里的所有家具都移动到二楼的空房间去,这间房从此就是这个人的囚室!”
在拓娅干净利落的向身后的仆从们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之后,老人的声器官似乎终于可以工作了,他对拓娅狠狠的吐了口口水,大喝道:“你果然又背叛了!喂!卡特雷亚的人!看好了,这个人迟早也要背叛你们的!”
“别搞错啊,聂拉斯老头。”原本已经转身准备离去的拓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