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徐向北感到一股莫名其妙的焦躁。
在现那焦躁感的源头的刹那,徐向北一下子从自己的座位上窜了起来,他拧过头对驾驶台上的薇拉希拉大喊:“舰两点方向,电磁炮瞄准!快,不能让她射!”
而几乎于此同时直到刚刚还和徐向北保持着身体接触的辛西娅也向空中出两名射击系羽翼出一连串的联络信号,将那名忽然出现,并且此时此刻正在进行聚能的金幻翼少女的坐标传输到她们那里。
月光舟的主炮炮塔和莉诺卡爱丽丝的枪管一同转向金少女所在的方向,可在他们开火之前的那一眨眼的时间里,一大一小两圈符文光环在八号镇旁边的空域中扩张开来,七色的符文一个接一个的连在一起构成了两个圆环高的反向旋转,下一刻汹涌的能量流奔涌着,咆哮着,从两个符文圆环构成的同心圆的中心喷涌而出,就好像那里的空间突然裂开露出了个光的泉眼似的,喷薄而出的光的洪流贴着伊特古拉内侧的悬崖向前狂奔,掀起的第八粒子乱流在坚硬的崖壁上削下无数的碎石,那些缺乏维修的栈道上的老旧的栏杆也被连根拔起,连带着栈道本身也受到了波及出嘎吱嘎吱的悲鸣。
光流通过七号镇旁边的时候,还顺便将七号镇那引以为傲的伊特古拉最长的笕桥给变成了一堆碎木片。
光流就这样径直命中了六号镇,那个时间点上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或悲伤或疯狂或绝望。时间就像被定格住了一样,那必然地结果到来之前的这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在和库洛卡瓦家相关的众人看来就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如果是在拍电影的话这此刻必定是一连串的慢镜特写剪接,观众们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见众人那扭曲的嘴角那皱起的眉头还有那向前伸出地长长的手臂、张开的五指……
然后时间终于再次开始流动,光流砸向里迦和莎娜雅她们所在的那栋不大不小的建筑——它就像冲上沙滩的潮水一般在突出的礁石上撞得粉碎,飞溅的白色浪花铺成一个巨大的扇形,六号镇的诸多建筑和在山壁上盘亘地栈道就像沙滩上的城堡一般迅被这浪花吞没。被撞碎的浪花虽然没有了一开始的巨浪那般强大的威力,却也足以抹平沙滩上那些不太突兀的起伏——奔涌的冲击波流敲碎了房屋的门窗,将那些不幸处于镇子边缘的人连同栈道的栏杆一并卷走。运气好地人也被烧伤了肌肤留下难看的疤痕……
此时的六号镇就像被台风袭击的海边城镇一般,不同的是这狂风中还带着足以点燃一切的高温,镇子里所有直接暴露在四处乱撞地能量流中地可燃物无一例外都烧了起来。
被冲散的能量束还在空气中形成席卷整个空域的乱流,狂风扫过六号镇附近的整个山壁,将暴露在光流威力区域之外的树木的枝叶也统统从树枝上拔了下来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整个崖壁也随之变了个颜色。
肆虐的光流消散之后,六号镇各处都燃起了火苗,那些不幸呆在外面地人都非死即伤,哀号在各处镇子地各处回响着……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只有直接命中区域附近地建筑受到了比较严重的伤害。
可令人惊异的是,作为光流的直接目标的库洛卡瓦家反而安然无恙。那肆虐的冲击波和能量流似乎别有用心的绕开了这栋建筑,由火光围成的圆形更是非常清晰的在这种房子上下左右划出一个规整的区域,这个区域内没有火光没有破坏,就连那些暴露在外的无辜者也得以幸存并且正在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来打量着自己那历经浩劫的家园。
也不是完全没有损害,库洛卡瓦家船厂那向前突出的长长的笕桥就被能量流整个削掉,残留的那一小部分前端闪烁着忽明忽暗的红光,看起来就像个刚抽完的大号烟**。
船厂的码头广场上的石板也有一部分表面被烧成了暗红色,看起来就像刚刚从锻炉里取出来正在敲打的刀剑的锋刃一般,又像是稍微降了点温度开始结痂的岩浆——吟游诗人们有种说法,岩浆是大地的鲜血。岩浆凝结成的岩层就是大地的上的痂……
这血痂占据了大半个广场,而且在和那些安然无恙的石板之间形成了一个规整得有些奇怪的月牙形,就好像有个圆形的屏障将整个广场硬生生从中间隔开了似的。
就在广场中央,地上那个无形的弧形屏障留下的新月痕迹的最顶点,白色的少女静静的伫立着。
少女抬起右臂挡在身前,任何人光看那姿势都会觉得方才就她就是用那白皙纤细的手臂挡住了那汹涌澎湃的能量洪流……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少女衣衫褴褛。不管是裙子还是上衣的袖子都只残留下少量的碎布条。布条的边缘无一例外都布满了灼热留下的焦黑,可从那些残留的花边和蕾丝上依然能轻易的想象出这套洋装原本的奢华。而和破碎的惨不忍睹的洋装不同的是,少女的身体似乎没有受到半分的损伤,那娇嫩洁白的肌肤透着些微的绯红,细密的汗珠仿佛在告诉人们少女刚刚不过是做了一点点稍微有些不适合淑女的剧烈运动——那运动竟然没有让少女的呼吸加快半分。
安茨.雪就这样威风凛凛的伫立在库洛卡瓦家码头广场上,任凭混杂着难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