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坚定,使得他们在高声为那名少女打气的时候投入异常,仿佛那名少女是他们的亲戚似的,仿佛那名少女的胜利是他们自己的胜利似的。
这个信念的另一个副作用就是,各个赌场按照惯例为这次特别赛开设的专门投注窗面前瞬间堆满了人头,提娜迦名下的赌金就像那撒了太多酵母的面坨似地迅膨胀着——明明上一刻那下面都还只有一个手就能数清楚的金额而已啊!
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这一天,伊特古拉地每一个人都记住了这名少女,记住了她的决意。
可所有这一切都无法传进提娜迦地耳朵里了,除了对手的气息,少女早已感觉不到任何其他的事物。此时此刻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她和对手两个人,她甚至连这一个对手和前一个对手的在外貌上有什么区别都无法察觉。
要命地是。她自己的身体似乎也在渐渐消失中——她开始失去自己身体地感觉了。
可尽管如此,她依然飞行在天空中。双眸中闪耀着地是毫不退让的光辉。
她降落在威士奇欧总部堡垒顶端的平台上,取下因为战斗而变得破烂不堪的羽翼丢到地上,然后从威士奇欧的士兵手中接过新的羽翼,在做着这些例行公事的时候。她竟然连周围人对她态度的改变都没有察觉。
此刻地提娜迦地脸庞僵硬异常,如果不是她双眸中那如厉鬼一般的目光。现在地她多半会被当成只为战斗而生的人偶。
第九名对手战败之后还保留着意志。在回到威士奇欧总部堡垒军营的附设起降平台上时,这名威士奇欧的分队长主动对迎接自己的部下解释道:“那个(指提娜迦)都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类了,如果认真和她打下去的话,搞不好她一暴走我的命就没了……我输给了她的战意。”
似乎是为了呼应这位分队长的话语,正好在这个时候,威士奇欧的总部堡垒上空,距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的提娜迦仰天长啸。那啸声里完全听不到胜利触手可及的喜悦,甚至连属于人类的蛛丝马迹都难以寻觅。不知情人的人甚至会以为那是某种传说中的凶兽的咆哮。
这啸声虽然震颤。却依然没能跨越距离的阻隔,传到各个市镇上。
尽管啸声本身没有传到那些正在为少女呐喊助威的人们的耳中。可少女那仰天长啸的身影却将她的意念清晰的传达。
原本回响在各个市镇上的打气声出现了一瞬间的沉默,紧接着更加热烈的咆哮就像要回应少女似的暴风骤雨般的爆出来。
刚刚落地的那名分队长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望向周围的目光似乎再说:“看吧,你们也明白了吧?”
而这个时候他看见了自己顶头上司。
巴拉莱卡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军营的起降平台上。
分队长的寒毛都倒竖起来了——巴拉莱卡最恨临阵脱逃的人,特别是那些临阵脱逃之后还满嘴理由的家伙,不管他的理由是客观事实还是单纯的借口,被大姐头抓到了都绝对严惩不殆。
深知这一点的分队长开始转动脑筋拼命的思考摆脱面前窘境的方法,可随即他现自己多虑了。
巴拉莱卡启动了为那名少女的最后一名对手准备的羽翼,身披九级羽翼生成的战甲和翅膀的大姐头看了还处于寒毛倒竖状态的分队长一眼,目光中虽然含有些许的责备,却找不到怒容。
甚至——分队长私下里认为,这个时候的巴拉莱卡其实很高兴。
正是这个想法,让他壮起胆子上前谏言道:“头儿,恕我直言,那名女孩的精神已经到了极限,随时都有失控的可能,九级羽翼不比质量低劣的其他羽翼,一旦生意念暴走或者类似涅的反映,九级羽翼并不会立刻损坏,所以……”
“会有危险,对吗?”巴拉莱卡不悦的竖起眉毛,扫了眼分队长,“你觉得我堂堂幻翼会败给一个刚刚涅,而且累得连自己站立都显得勉强的新人?”
“不,当然不……”
“那你就是觉得,应该将下层空域最伟大的战士这个名头就这样白白的交给那个女孩?”
“这……”分队长早已满头大汗,在下层空域的佣兵当中他已经属于工于心计的那种,现在他异常后悔刚才如此冒昧的对巴拉莱卡进言——一向谨慎的自己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呢?
巴拉莱卡撇了撇嘴,随即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她与其说实在驳斥这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分队长,不如说是在对在场的威士奇欧成员宣示自己的理念:“我一直都认为,对于战士来说,棋逢对手是人生一大乐事,正是因为随时都有倒在无名氏的手中的可能,这种和值得敬佩的对手对垒的机会才显得弥足珍贵……不过,你这种家伙大概是无缘体会的吧?”
巴拉莱卡的最后一句话,让分队长那刚刚放下的心又一下子悬了起来。
可是威士奇欧的大姐头没有再看他,只是在升空的前一刻就像忽然记起似的回头丢下一句:“你不再是分队长了,去我副官那里领你最后的赏银吧!”
完巴拉莱卡背后展开光之翼,她离开地面,向天空中的对手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