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站在月光舟的上甲板上,眺望着航线前方那擎天米德特鲁加境内众多上行信风道中的一条。启航后不久这条巨柱就出现在月光舟的视野里,经过将近三天的航行,巨柱已经膨胀到占据了月光舟航向上的半个天空的大小,看起来就像神的宫殿里的一个门柱,而月光舟就是门柱下方爬行的一只蚂蚁。
巨柱是由水汽构成的,柱子表面的云层不断的翻滚变化着,告诉人们现在柱子内部的信风旋转的方向,而在柱子外围飘行的云朵则像是在竖直的白色平原上奔驰的骏马,看起来煞是壮观。
对着这如巴别塔一般的巨大云柱,徐向北忽然想起新海诚的《云的彼端、约定之地》,拓也开着薇拉希拉环绕那根相位转移塔时的感觉是否跟现在的自己一样呢?
这时候,身后传来的话语打断了徐向北的思绪。
“脱靶九,外圈一。”辛德蕾拉头上的兔耳的指示灯在不断的闪烁,少女将空中的第八粒子波动所传达的信息转译出来,报告给身边的徐向北,也许是现在她在用的这个报机的箍部分稍大的缘故,少女不得不用手按住一边耳朵的底部。扫过甲板的风撩起辛德蕾拉那蓝色的长——今天辛德蕾拉的型和往常稍有不同,往常她那头漂亮的长直都是直接放下一路挂到腰部,除了徐向北送给她的带之外没有任何地装饰,今天她却在额前将一把头用白色的带蕾丝花边的丝带束起。还打了一个水手结,多出来的丝带被很巧妙的编成一串大流苏。新增加的这个素雅的装饰和辛德蕾拉的气质十分相称,也许是为了搭配这白色的丝带,偏爱冷色调地辛德蕾拉今天穿起了一身缀满蕾丝的白色礼服长裙,显得比往常多出一倍的可爱。
那新饰当然是出自徐向北之手,虽然徐向北对缝不怎么在行,做这些东西却不在话下,毕竟小时候玩翻花绳玩得多。之所以会做这个东西,是因为他昨天在月光舟缴获的那堆乱七八糟地衣服里翻找到一条缀着复杂蕾丝的长丝带。接着他想到辛德蕾拉因为要佩戴兔耳,头上的带往往会被报机压住,于是就给辛德蕾拉做了个新饰。
收到新饰时辛德蕾拉的表情,立刻就让徐向北觉得自己赚翻了。顺带一提。辛德蕾拉同时还收到了自己的臂章,臂章上的标记徐向北华丽的抄袭了neRV的旧版标志,将那半片枫叶替换成了半片翅膀,翅膀地斜下方露出向北二字的下半边;而弥补了汉字造成的空缺,使整个标志拥有完整地圆形轮廓的,是一行来自名为地球的位面的字母文字:“Its_the_on1y_neeT_thing_to_do.”徐向北添上这行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自我娱乐兼装逼罢了。或者说,这是某种偏执。
现在这个臂章就带在辛德蕾拉地手臂上。由于少女身穿白色长裙的缘故,那臂章显得相当显眼。
看着辛德蕾拉和站在辛德蕾拉身后待命的梅加耶拉(同样带着臂章),徐向北没来由地就在那感叹。地球位面的某个同样拥有“臂章卫队”的家伙现在完全比不上自己了呀……
“夏亚?”看徐向北很久没回话,辛德蕾拉又开口叫了他一次,少女微微侧着头,脸上显露出担心的神色。
徐向北从自己的遐想中解脱出来,将目光从辛德蕾拉的臂章上抬起。
对上羽翼少女的眼睛,紧接着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对辛德蕾拉刚刚报告的内容做出回复。他偏头看了眼站在月光舟上甲板的最前端、正回头望着自己的干女儿,现少女脸上满是愧疚和沮丧的神色。刚刚辛德蕾拉翻译出来的报告她应该也收到了,也难怪她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月光舟启航后的这两天多的时间里,琳芙丝一直都在练习使用自己的力量射弹丸,可遗憾的是,就像刚刚由在战舰前方负责投影靶子和观察着弹点的芙兰朵露回的报告来看,要达到实战应用看来还有相当的距离——到现在为止唯一能称得上进步的就只有弹丸不会向后跑了。
“不要紧,”徐向北冲琳芙丝挥挥手,安慰着干女儿,“才两天而已,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练。”
琳芙丝轻轻点点头,神色坚定的转回头去,再次从她面前摆着的箱子里抓起一颗弹丸,慢慢的高举到和自己脸部同高的地方,然后闭起眼睛,亮出一副冥想中的样子,并且深深的吸了口气。
“我说,昨天晚上你到底对那丫头说了些什么啊,今天她的状态看起来和昨天差别很大啊……”少女的声音从徐向北身边传来,那种打死也改不了的居高临下的语气整条月光舟上大概除了多菲雷亚就再找不到第二个了,银的少女看起来刚从甲板的舱口里爬上来,正一边说话一边拍打着因为攀爬而弄脏的双手,“昨天练习结束的时候你的女儿脸上除了沮丧之外还显得很迷惘啊,你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让她鼓起干劲的?”
“你也不用每次都刻意强调‘女儿’这两个字吧,如果你这么羡慕琳芙丝的话我也可以认你做干女儿嘛!”徐向北头也不回的对多菲雷亚吐槽,刚说完他就抬起手放在嘴边做了个喇叭,对琳芙丝喊着改编自剑道漫画的台词,“记得要全神贯注,不能光依靠比卡的调整,要让自己和弹丸合二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