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斯柯佳尼,有这么一句话流传在走天空的汉子们之间:“永远别想止住我的脚步,因为我就如轻风一样,一旦停息,就不存在了。”
好吧,我们的徐向北只是个冒牌的走天空,所以他并不介意日常生活过得平淡一点。
所以送走多菲雷亚之后的两个多星期里,徐向北过起了悠闲的生活,两个星期只接了俩委托。毕竟拿了两百多钻石币之后,他徐向北多少也算个小资产阶级,理所当然的想要偷点懒。
可是在徐向北悠哉游哉的享受生活的同时,艾斯柯佳尼苍穹弥漫的阴云却越来越浓,越来越厚,要是用一个俗语来概括,那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在艾斯柯佳尼各处,只要对时事稍微有些了解,稍微有些自己的见解和思考的人们,都仿佛能听见某种巨大的东西所出的脚步声,那声音虽然虚幻,却又显得低沉真实,它实实在在的踏出了人们的生活,一点一点的践踏着破坏着人们习以为常的“日常”。
最先是领主们现他们的收成减少了,时不时的谷仓还会着个火什么的,救火的时候尽管每个人看起来都是那样的努力,火却像是没事人一样从一个角落的小火一直展成吞没整个谷仓的大火。大火之后,和痛心疾的领主不同,那些农民们的脸色都有些奇怪,可又说不上具体是哪里奇怪,只不过,也许他们背地里都分到了些什么,今年冬天终于不用饿着肚子等待领主的慈悲了。
然后贵族们现他们的税少了,尽管他们亲自下去视察的时候每个关卡每个征税站似乎都在努力的工作,可是收上来的税却和那越繁荣的商业毫不相符,根本就不足以填补他们那豪华舞会的开销,贵妇人们甚至不得不在大型的宫廷宴会上穿起已经穿过一次的旧礼服,带起傻不拉叽的旧款饰——为此她们没少跟自己的绅士丈夫抱怨。
于是领主和贵族们努了,他们拧紧了盔甲上的每一个螺丝,向着他们臆想中的谋反者们挥起了装甲的拳头。骑兵们奔驰在田野间,奔驰在林荫道上,甚至奔驰在城市那并不宽敞的巷道里,身后跟着跑得疲惫不堪的滑膛枪兵们,绞刑架被一个接一个的竖起,城门外的大树上挂满了人的尸体。
可是很快他们就现,那些人们有了应对的方法,每当他们决定要绞死一个重要人物的时候,那个人总是恰好离开了他们的领地,或者干脆消失不见,偶尔抓到一个,搭起的绞刑架和断头台总是在行刑前的晚上被人涂上油烧了个精光,当他们开始派士兵驻守那些可怕刑具的时候,却绝望的现他们派去的人绝对不能太少,否则那些士兵们铁定会和烧掉的刑具残骸摆在一起,再也起不来了。折腾到最后,好不容易能行刑了,可只要他们亲自出现在法场,就必然有鸡蛋向他们身上招呼——而且投掷鸡蛋的凶手绝对抓不到。
恼羞成怒的贵族们决定还以颜色,他们绞死更多的人,甚至出动舰队在反抗严重的街区上空投下装满橄榄油的酒桶和火把,然后在街区边缘将自己的部队一字排开,用枪弹来招呼那些被火熏出来的“贱民”,他们看着全身着火的“贱民”们挣扎、惨叫最终倒地,一边品着手里的红酒一边爽朗的大笑,却从没有想过在他们身后那些还比较“温顺”的街区里,有多少双充血的眼睛,从紧闭的窗户后,从门缝里,从墙角的阴影里,瞪视着他们的背影。也许他们注意到了,可是他们毫不在意,因为他们手中握有绝对的力量。
当然也有些贵族们选择了不一样的道路,他们当中,有的是出于绅士的良知,打心底里同情人民,理解人民的苦难;有的是因为和人民中比较有钱的那部分拥有了共同的利益,蜕化成了新贵族;还有一部分干脆是想以此来博取民心,让自己的领地恢复正常,以便自己继续过安康日子。不管怎么样,这些偏向人民一边的贵族,被他们的同袍们称为“议会派”。
由于许多人为了脱离残暴的统治移居到了议会派贵族们的领地,议会派的实力在艾斯柯佳尼一天天强大起来,虽然远没有到能够威胁保守派的地步,却也在整个世界各国中取得了某种微妙的平衡。
但是,这个平衡被打破了。
艾斯柯佳尼强国之一,布里多瓦帝国的议会派势力在最近遭到了血腥而又致命的打击。
先是作为议会派象征的帝国三王女的倒台和出逃,紧接着议会派实际上的领导者丹·德·拉·布朗伯爵又在帝都的骚乱中失踪,暗中同情议会派的帝国前宰相雷蒙·德·拉·瓦利艾尔大公爵又因重病辞世——所有这些凑起来,让议会派一下子陷入了异常被动的势态中。
雪上加霜的是,由于激进派的判断失误,错误的炸毁了帝国机动舰队的晶体贮藏库,导致镇压议会派控制的南十字天区的任务落到了阴阳的魔女,帝国二王女卡特雷亚手中。
卡特雷亚的近卫舰队是一支规模不大,却不顾一切追求钢铁般的意志和摧毁一切的战斗力的部队,他们的词典里没有恐惧和畏缩。
议会派的舰队在二王女进入南十字天区后不久,就倾巢而出,想要凭借数量上的优势一举歼灭这只部队,俘获二王女,进而扳回因为失去三王女而造成的颓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