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布朗老头提供给徐向北的议会派的计划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标准的声东击西的计划,在设防严密的法场正面进行扰乱,趁着守备方的注意力被吸引的时候,从法场靠城墙一侧进行突击。
而且这突击需要越过铁定布满士兵的墙头,莉诺卡制作的那门手提式第八粒子强击炮会帮助议会派在城墙上开个洞,随后埋伏在城墙后贫民窟中的议会派精锐趁着守备方遭炮击陷入混乱之时进行闪电式突击,救了人就原路撤退。
在如何让三王女离开帝都方面,计划也做了完备的考虑,议会派准备了一名身材与王女差不多的小女孩作为王女的替身,成功劫出王女之后,参与行动的大部分人会随着假王女一道向港口突破,真正的王女则利用下水道前往议会派们准备好的据点隐藏,等待风平浪静之后再策划离开帝都——徐向北很喜欢这个反其道而行的想法。但是他也知道,这个想法最致命的地方就是,一旦有人走漏了消息,那就彻底玩完,而恰恰暴风雨号的消息就被什么人走漏了,所以丹布朗老头才决定临时雇佣徐向北,在劫完法场之后立刻将王女送走。
现在徐向北就等在老头送到医生那里的口信所指定的地点。
那是小巷里一个毫不起眼的下水道出口,对比之前获得的行动计划,徐向北知道,议会派正是准备将王女通过这个井口下方的下水道送到隐蔽点。丹布朗老头之所以会把汇合地点定在这里,说明他直到行动开始都不打算将计划的变动告诉自己的部下们,只不过会在走到这个井口的时候“临时”改变主意而已。
徐向北不得不佩服老头的谨慎。
“接下来,我们就只能等了呢。”说着徐向北靠着狭窄阴暗的小巷一侧的斑驳墙壁坐下,还把腿盘了起来。早上离开医生寓所的时候,徐向北跟医生要来了两套“贫民装”套在身上,要不然打扮成绅士的样子在这种肮脏的地方席地而坐,那实在是太让人起疑了。不过穿上这身贫民行头之后徐向北才沮丧的现,这么做一点意义没有,他徐向北确实在这两个月里晒黑了不少,看起来还像是那么回事,可辛德蕾拉不行,拥有只能用华丽外表辛德蕾拉穿上那套打满补丁的粗布裙之后,反而展现出一种质朴的美丽,就和再会时穿着居家服的卡娜一样。
看着辛德蕾拉好奇的摸着衣服上的补丁的样子,徐向北不由得举双手赞成坦尼斯的话:“有时候搭档过于出色的外表对我们这些搞地下活动的人来说是个巨大的麻烦呢。”
还好来汇合点的路上徐向北并没有真的遇到麻烦,似乎昨天彻夜的搜捕在把整个帝都弄得鸡飞狗跳的同时也让那些本身训练程度就不是很足的“红皮狗”们疲惫不堪。
辛德蕾拉此时看到徐向北坐下,也并拢双腿乖乖的坐到徐向北左边。
徐向北有些无聊的抬起头,将目光投向被小巷两侧的墙壁和建筑挤得只剩下窄窄一条的天空。这里看不见那整日注视着帝都的巨大眼睛,只有一条挂着灰色旗帜和风帆的警备舰在狭窄视野的边缘徘徊,整个天空却显得毫无杂志,是一片纯净得可怕的湛蓝。但是徐向北知道,从今天早上开始,整个帝都上空担负警戒任务的战舰额天翔士比平常多了一倍有余,直让他怀疑今天自己能逃得出去么?
上次多半是托了对方不打算击落自己的福,这次对方必然会拼死拦截自己,而相比上次逃脱,这次他还多带了个累赘。
徐向北不由得再次想起浴池里光溜溜的三王女殿下,想起她那白皙而又纤细肢体。
还好她不是肥婆,徐向北自我安慰道,但愿被关起来的这几个月她没被喂肥了。
“紧张了?”忽然辛德蕾拉在徐向北的耳边柔声问道,同时伸出手搭上了徐向北左手手掌的根部,用食指和中指摸着他的脉搏。
“不,这是亢奋而已。”徐向北对自己的羽翼少女笑了笑。
是的,这是亢奋,徐向北很熟悉这种感觉,以前每当有期待的新游戏售的时候,他都能像现在这样感受到心中的悸动。
原来参加这种事关生死的行动,对他徐向北来说就像是买新游戏一样么?
由于和辛德蕾拉有了直接的肌肤接触,空识知觉将徐向北与周围广阔的空间连接到了一起,包括和他们此时所在的地方隔了数个街区以及一道厚厚的城墙的法场。徐向北干脆借着这个机会窥视起法场的状况。
他先注意到的是伫立在行刑台正中央那高大的刑具。两根粗大的木头杆子间隔大约一米,矗立在行刑台的大理石地面上,木杆顶部的横梁下面,吊着一把有着倾斜的刀刃的铡刀,铡刀两侧嵌入了刻在木杆上的轨迹当中,铡刀的背面绑着粗麻绳,麻绳的另一头系在行刑台一侧的石墩上。铡刀正下方,是木质的拘束锁,锁具上留着一个刚好能够容纳人的脖子的圆洞,洞的下方挂了一只口袋,也许是因为今天将落入口袋的是一位王女的脑袋吧,那口袋不是用麻布而是用丝绸缝制而成,口袋白色光洁的表面还绣了代表王室的银色百合徽章。
断头台,这恐怕是古往今来最具威慑力和恐怖气息的死刑刑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