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脚边,就借着劝收了手,由着小庆把砖头夺去。她看看四下里又围上一圈人来,就大胆自杈着腰指着在水里浮沉的枫大爷骂了几句,结了茶钱带着小庆走人。
候她们走了,茶馆老板才敢伸出竹竿把枫大爷拉上来,发作道:“要死到别处死去,休坏我们生意。”叫两个茶博士架着他走到几条街外的青云观墙外丢下。
枫大爷原是淘虚了的身子,叫冷水一浸已是受不住,再吃冷风吹了一会,烧的晕呼呼的,倒在地下睡去。路边几个要饭地见他是被人丢来的,又昏迷不醒。正好捡他便宜,他的衣裳虽是湿淋淋的到底还是绸缎,也能卖几个钱,一哄而上去扒他地衣裳。
天幸枫大爷表舅的一个朋友从观里出来,见乞丐围着那里做什么,过来瞧了一眼。认得是某人的外甥,把乞丐骂走,喊了个车把他送到表舅家。
表舅原是做生意的人,不肯坏了自家名声,只得将他安置在客院将养,使人去林大人家送信。林大人问明缘故,回说:“原是有心看顾枫儿这孩子,谁知他偷了我二千两银子去嫖,至亲叔侄就不送他见官。银子也不问他讨了,从此做个不来往罢。”
表舅无法,一边寻大夫与他诊治。一边使人去山东泰安送信。表舅母原就不待见枫大爷,又听信林大人的说话,每日在表舅耳边说,说地表舅也怕枫大爷病好了偷他银子,也不等他病好,托了一只便船将枫大爷送回山东去。此时后话不提。
且说林大人晓得了枫大爷落水是叫严家一个管家媳妇子吓地,叹了一口气对林夫人道:“天赐却是娶了个泼妇呢。枫儿在琉球就被那位狄小姐照额头狠拍了一砖。这一回狄小姐使个管家娘子就唬得他自家跳了河。”
林夫人冷笑道:“不是泼的找不到婆家,怎么能轮到那个小畜生娶她?依着我看,你儿子就是肯认你。你在这个儿媳妇手里也讨不到半分好处。”
林大人干笑了两声,走到一边吃茶不提。过得几日女儿女婿要回镇江去,林大人送至码头,回家遇见同去琉球的副使回乡,那个副使丢了官儿正要找个人抱怨几句,恰巧撞见他,拉他到船上吃酒。
林大人还没有熄了做官的心思,句句都离不开京里的消息。那个副使吃了几杯酒,借着酒劲抱怨道:“今上已是颁旨海禁。不晓得叫哪个访着我们去琉球做买卖的事体上了一折。就害我们丢了纱帽还要贴钱补亏空。倒是你因祸得福了。”
林大人恼道:“我如今也是老家住不得,在扬州寓居,幸亏几个老朋友甚是照顾,不然待喝西北风呢。刘内相真真是可恼,总合我过不去。”
那人鼻子里笑了一笑,道:“有人看你不顺眼,送了他这个数。”举起一只巴掌晃了一下道:“必要叫你再做不成官。是以老刘一上岸就参了你一本。除非几个阁老都换人,不然你休想出头。”
林大人面上不变,心中却是恼怒。肯使五千两叫他不能出头的。也只得狄希陈。他妆做无所谓的笑道:“已是过去了,提他做什么。在下有位同年相谨皇大人。在先帝跟前极是宠信,目下如何?”
那人笑道:“相大人啊,他是张太后一党,他每年各色香料、燕窝,南珠到处散,禁海地旨意一下,他头一个就要倒霉。”
林大人吸了一口气,连声道:“可惜可惜,他合我原是同年,为人极好地,只是心气极高,就是叫他官带闲祝蝴也不肯的。只怕真有祸事呢。”
那人想了一想,笑道:“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来,还真是未必。相大人参了张国舅一本,今上只怕还要重用他。”
林大人地心里一沉,原来蠢蠢欲动想去寻狄家麻烦地心思就歇了下来,吃了几杯酒辞去,一路上良久:狄希陈又有钱又有势,他就是想要我的命也不是难事,只是叫我做不成官,想来还是碍着天赐那个孩子。天赐做那个法事虽是断了我认他的路,到底也不曾揭破我停妻再娶的事;我又纳了妾,再生个儿子也不难。倒不如不要理会他们。天赐只说爹爹失散了,心里还是有我这个爹爹的,不妨等几年,让他来寻我不是更好?这般想通了,就将此事压在心里,回家合林夫人说:“扬州左近的田地都极贵,我们不如到镇江城去住,在那里买几亩地买个小庄,一来离女儿们近,二来也省钱使用。”
林夫人巴不得跟两个女儿走的近些,忙不迭答应了。就写信把两个女儿。亲家只说林家无子,林家在镇江添多少产业将来都是落到他们手,轮不到山东老家的人来接手。也是乐从,旋使了船来接走。
到了二月紫萱得闲叫管家到林家左近走走,打听得林家搬走了,回来禀报主人知道,紫萱松了一口气,念佛道:“阿弥陀佛。可晓得搬到哪里去了?”
管家回道:“说是到亲家那里住,像是在镇江城里。”
紫萱笑道:“虽然不算远,眼不见为净。”她虽然在明柏面前妆的没事人一般,心里却是快活地紧,寻了一事回娘家,趁跟前无人搂着母亲的脖子小声说了。
素姐笑道:“你不想叫明柏晓得?”
紫萱吐舌道:“叫他晓得俺使人去打听什么到底不大好,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