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难处。”想到母亲带着他在林家受飞白眼,被强休回家,母子两又流浪几千里去成都寻父,一路吃的苦头数都数不清,他咬紧牙根恨恨地想:宁死也不要回林家!
狄希陈看明柏神情不大好,打圆场道:“这么着,把上门来闹事的人放了罢,使几个人远远吊着,看他去哪里。”
狄九忙道:“叫我的小厮小三儿同去,他原是扬州人,地头熟。”
紫萱忙应声道:“俺去说。”捏了一把明柏叫他放心,赶紧出来吩咐放人。早有小露珠候在一边。送她进夫人正房洗脸。小全哥两口子在正房候的久了,见她进来,一左一右把她夹在当中。小全哥先开口,急切的问:“听说你们两口子在家打架?”
紫萱横了小全哥一眼,嗔道:“俺合明柏哥打架做什么?是他要去跟人拼命,叫俺拼死拦下了。”
阿绯就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笑道:“还好没有事,你哥哥白替你担心这半日,怕你们两个为着认不认林大人吵嘴打架呢,公爹爹不叫他去,他又不敢去。”
小全哥吐舌道:“凿船的事俺也有份,怕叫爹娘想起来骂一回呢。可商量出什么办法来了?”
“娘叫替婆婆做一场法事,把她老人家吃的那些苦宣扬宣扬,只说公公赶考一去不回,在婆家存身不得这些个话。”
阿绯好奇道:“这又是哪里话?”
小全哥叹了一口气。慢慢道:“明柏的母族原是书香门第,只是几辈子也没发达过,又穷了些。明柏哥地父亲极是个想出人头地地。弃了他们母子另娶富贵人家的女儿为妻。林家瞒了几年,强与紫萱的婆婆一纸休书打发她们母子回娘家。林老夫人不信,必要当面问问那位林大人,是以带着明柏哥去成都寻人,玻豪在成都。明柏哥叫林大人带回家去,怕丑事叫人得知,只把明柏哥拘在家当个小厮使,由着那位后来的林夫人不与他吃饭穿暖。幸得俺们家合明柏哥在成都认得,小厮路上看见他吃苦。将他请回家。若论父子情份,那位林大人却是一点都没有了。”
阿绯自做了母亲,心肠比从前软了许多,听得这一席话,道:“这分明是戏文里唱的陈世美呀。难怪你拼着挨打也要替明柏哥出气,原是凿沉船好,叫他全家都沉到底才好!”挽起袖子怒道:“这样地父亲认他做甚,来一次揍一次。”
紫萱合小全哥都笑起来,小全哥在阿绯背上拍了一下。笑道:“这个话谁说都使得,唯有俺们姓狄的说使不得。”
陈绯睁大眼睛看了小全哥一眼,旋即明白过来,笑道:“背地里说也不使得?只做一场法事叫他们知难而退,便宜他们了。”
小全哥道:“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说都还是亲爹呢,他自家要拿刀去砍林大人都使得,俺们只有拦的没有替他拿刀的。俺们替姓林地留面子就是替明柏哥留面子。此事你只晓得便了。俺们家也只九叔晓得些,大伯二伯家只当真是我娘地远房表妹的孩儿。”
陈绯连连点头。笑道:“记住了。”转了话头道:“我觉得大伯二伯跟我们家有些不齐心呢。从前那么劝着不叫去台湾。还是去了;后来我们要回中国来,他们又偏要在琉球扎根。”
小全哥笑道:“不是不齐心。他们两家原先不过是中产之家。这几年有了些钱,怕人家说是蹭俺家地光,所以故意不肯跟着俺们走,偏要另走一道条儿。只看他们行事,其实心里还是向着我们的。只是人人都有三亲四戚。别人说话不甚好听呀,又有几分骨气,是以你瞧着就有些另扭”
紫萱也点头道:“确是如此,俺曾听嫂子们抱怨过亲戚们不好相处地话来。还有一事,哥哥想必没有合嫂子说过。俺们狄家有四房,大伯二伯是大房的,只他们老兄弟两位,为人极好的。俺们是三房地,还有个姨奶奶生的小叔叔。那位姨奶奶是个不大消停的,当年淘了多少气,也不必再说她。九叔是二房的,他们家除了九叔自个,那几位都是极不争气的,四房更不必说,通没一个好人。原来俺们家在山东,还能弹压着他们些。俺们走了,大伯二伯也是叫这起人折腾的没脾气,待管吧,管不了许多,待不管吧,又是一笔写不出两个狄字儿,白受牵连,也只有远远的避开。”
陈绯吐舌道:“原来如此。难怪前日有个什么人说是八老爷的姨表兄的大侄儿来,你哥哥把人家晾在厅里几个时辰,吃了盏茶就打发人走了。我还在心里嗔怪你哥哥合本族人不亲近呢。”
小全哥皱眉道:“不然怎么样?是个人还罢了。怕就怕狗仗人势打着俺家地名儿做坏事捞好处,偏叫俺们替他背黑锅。宁叫人家骂俺们不合亲戚来往罢了。紫萱你当家,对林家那些人也莫太客气。”
紫萱点头道:“俺省得。”笑的合偷了隔壁鱼的猫儿似的,道:“俺只说好听的,他自家就先不肯了。”
阿绯瞟了小全哥一眼,笑道:“可是学到一招了。”
小全哥笑道:“俺娘就是这么对付俺爹地。俺么。对狄家那些不成器的叔叔伯伯可没有什么好话,你学了也无用处。”
正说话间,前边使人来请,道:“老爷请姑奶奶合大少爷去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