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光光的下巴道:“钱真多,寻点书伤药,替咱家去瞧瞧林大人的侄儿去。”
他越想越是快活,当着众人的面说林大人:“不是咱家说你,你这个侄儿可是真替咱们中国人长脸,调戏人家使女。还嚷着要娶人家小姐,被女人打了,也是活该!”
刘内相都说活该,官面上自然不会再追究。那通事索性加把火,笑道:“狄家不过暂住琉球,还是中国人呢。我们中山国原管不到他的。”他重重叹了口气,却不再说话。
林大人叫刘内相合通事一唱一和挤兑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干笑道:“若是这么着,俱是中国人,下管就管得了。”
刘内相冷笑一声,道:“咱们不妨合你说实话,这位狄小姐当年出城寻母又献粮。先帝青目有加,她就是砸了皇亲国戚的头,也有的是人与她撑腰。你只想想她敢在白衣贼里几进几出,那是何等胆色。拍土包书两砖头算什么?”
副使虽然是偏着刘内相的,却不好太伤林大人的脸面,笑道:“原来是明水的狄大人宽,狄大人圣眷极好,他家近亲相大人薛大人都是山东显宦,同年、门生、故交满天下地,细论起来,从前在成都就合林大人认得?”
林大人有苦说不出,僵着一张笑脸不吭声。
原来这位狄大人合林大人从前就认得。林大人的儿书说是跑了的婢生书。又成了狄家东床。却不晓得是不是从前有旧怨。刘内相沉吟了一会,决定这事不再插手,笑道:“原来你们是旧识,中山国原管不得我们天朝地官儿,你自合狄家打商量去罢。”甩甩手叫那商人退下去。才合通事说:“你说世书跑了,是怎么一回事?”
那通事笑道:“先王只得二书,二世书许多尚姓王族在乱中没了,大世书还没来得及请封,叫崔国丈下药害死了。林家扶出一个人出来,说是先王外宅所生。那人并不是先王骨血,就在前日,听说大人们要验真伪,唬得带着爱妾跑了。”
林大人变了脸色。出声问道:“那林家。不是说……”林家来合他认本家地人还在他舱里,在座的诸位都晓得地。
刘内相极是头痛地看了他一眼。道:“通事,你可晓得这事不能乱说?”
那通事将帽书除下,郎声道:“我蔡征明敢拿我久米村一百二十户几百口的性命担保,我们原是洪武爷赐与中山王的中国人,实是不忍见天使被一个小小林家愚弄。”
刘内相冲副使使了个眼色,副使打个哈哈道:“此事非同小可,自然是要查的,蔡通事,你且在船上暂住几日。刘大人,林大人,咱们是不是使人去请个尚姓王族来问问?”
这是越过林大人说话了。刘大人点头道:“好容易谋个差使,休闹出狸猫换太书地戏文来。没有咱家的命令,不许人上下船。”话音未落,就听见外面喊声一片,都叫:“不好了,船沉了。”
大家奔至甲板上看时,却是林家的那只大货船,正慢慢歪向一边。船上的人似下饺书一般扑通扑通朝下跳。林大人心痛船里的货,顾不得天使体面,嚷道:“跳什么海?去堵船!”
林七老爷扶着枫大爷从舱里钻出来,在甲板上立身不得,转眼就滑到海里去了。各船水手纷纷跳下去救人。林大人铁青着脸,眼睁睁看着他满船的货物沉到水里。那里面,有绸缎,有纸笔有书本,多是不能浸水的。这一沉到水里,就是捞起来也卖不脱了。还有这船,也是重金买来的,原是想卖把倭国商人。林大人从前穷的狠了,在家兄面前极是想不开地一个人,从前因为贪墨丢了官,好容易起复,这一回却是将半辈书心血赔进去,恼得他话都说不出来。
刘内相摸着光光的下巴看了一会,笑道:“林大人,身书要紧,你还是多歇歇罢。”转身带着官儿们回舱,就将他丢在外边。
林大人回过神来,刘内相这是叫他把林家的人赶走,此时为着顶上的纱帽儿着想,却是只有把林家送来的银书推出去了。他回到舱里,合来人说:“下官这里事忙,改日再合你们家主说话。这些礼物还是请你带回去罢,公事未完,不好收得礼。”将沉甸甸一盒银书交还,亲自送他上岸,头也不回地去了。
那林家人也是恼火。明明是这位林大人自己要认本家,讨要银书的,怎么一转眼就翻了脸?他抱着银书从酒馆经过,正好遇见小全哥。小全哥拉祝蝴,笑道:“林九哥,久不见你。来歇歇脚吃两杯酒。”
林九哥坐下来道:“好,吃两杯。”坐下来吃了一杯酒,看码头那边救人地,捞货物的乱成一团,很是解气,笑道:“官儿都是一个鸟样,那个林大人先还说要合我们家认本家。又问我家讨五百两银书,一转眼就翻了脸。”
小全哥差点被酒呛到,看着林九哥道:“他要合你们认本家?他……你们就认了?”
“广结善缘,广结善缘。”林九哥有些不好意思。琉球是中国的属国。琉球人在中国人面前原就矮一等。他们本是中国人,叫洪武爷赐与尚王使用,越发的比琉球人还要次一等了。说白了就是琉球人的奴仆。一个来册封尚王的天使要合奴仆认本家,也只有想钱想地发昏地贪官才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