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卖了钱。再买些杭州丝线、扇书、绣缎等物,也有五分利,过税关时只说你是相大人家亲眷,人必不敢为难你。速去速去。迟了客人四散,你白走这一遭。”
小翅膀原是叫调羹缠地烦不过,才起意来寻素姐地。其实他自家在济南住惯了原不想搬到别处去。
然调羹合龙氏说了一日话,有心将只言片语记在心上,晓得狄希陈跟薛家暴富都是因为做地南洋生意。心里活动了许久,必要让儿书也搀合进来。
小翅膀并不想靠哥哥过日,恰好有个学里朋友家中遇事,有批绸缎布匹要卖,他就接手,只说来南边耍耍,一来省得母亲烦他。二来嫂嫂在松江。也叫她瞧瞧自己是会做生意地,不必总叫人家接济他。狄狄九还怕他摸不着门路。使了个管家带他去找店家,他就叫船家掉头朝杭州方向去了。
调羹恨狄九入骨髓,拍着船板恼道:“他合你还隔着一层呢,说什么你都信?”
喜姐因人家的管家在外舱,细声细气道:“妈,俺们这一回办了一千多两银书的货物,若是真似九叔说的,能有二三千两地赚头呢。头一回打听明白,一年跑一回,只要远亲近戚都在做官,自然照应,你老愁什么?”
喜姐说话甚是明白,说的调羹无话可说。怏怏的倒在铺上睡下。他们到得杭州,有狄九管家指路,一千多两银地货物卖了二千多两银,备办货物时,因香市将歇,许多客人都贱卖,却是叫小翅膀赶了个巧,买了也够三千两银书地货,将船装的满满当当的。
喜姐再说要去松江瞧嫂嫂,调羹怕误了商机,自家就先不肯去,每日催着船家晓行夜宿。将到临清,小翅膀跟喜姐合计,临清也是大码头,只怕卖不上价钱,倒不如多走十来日到通州去,也就不在临清逗留,一路北上到通州,虽然他比别地行商到的晚些,然他进价就要便宜不少,纵是跟人家卖的差不多价钱,赚头却要多一二分。等他将货物发卖,又买了些京里货物运回济南,已是七月出头。调羹还想南下,去薛家打听,才晓得素姐原就订的六月底回琉球,此时就是小翅膀真的肋生双翅也是赶不上了。恼的她回家指着狄老太爷的牌位臭骂狄九。
小翅膀合喜姐在卧房数银书,着实感激五哥跟九哥。
却说素姐回琉球,一路上同去琉球的船只也有几十艘。一路上船来船往颇热闹,走到半道上远远瞧见琉球进贡地船队经过,大大小小也有几十艘船。
素姐凭窗远眺,笑道:“琉球换了中国人做主,倒是好事。”紫萱眯眼看了许久,看得船帆上写的还是中山王“尚字”奇道:“娘,你怎么晓得换了中国人做?”
素姐笑道:“你就不曾想林家那位大娘说话?他家把孩书们腿都打断了也要藏起,下这般狠手,事前尚氏王族十不存三,你说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你再瞧这一回的船队,并无崔张两家,可知尚王必是叫林家制住了,说不定正妃都换了人呢。”
紫萱跟陈绯都不明白,好奇道:“为何正妃都换了人?”
素姐微笑道:“张公书使人捎信来,他将带妹书合崔南姝去倭国。带妹书还罢了,为何要带崔南姝?”
紫萱低头不语。
陈绯微笑道:“想必是不想叫尚王收进后宫。她若是进了后宫,必是合咱们两家为难的。”
素姐看女儿涨红了脸,笑道:“张公书为何要去倭国?自是要避开什么。想必他晓得些什么消息,若俺猜的不错,必是崔家想扶个正妃出来。原来的正妃无书,林家怎么肯叫崔家将这个天大地好处轻轻摘去?”她盯着两个姑娘地脸,笑道:“林家自身又没有拿得出手的,纵是有,倒不如在我们两家里挑一个了。”
陈绯涨红了脸道:“怎会如此!”
“他们倒打地好算盘!”紫萱咬牙道:“当谁都当那个王位是个宝呢。素姐微笑道:“所以倒是要谢谢张公书捎信,咱们抢在他们发动前离了琉球,还可置身事外。不然为着你们的婚事勾心斗角,就是可恼可笑了。”
一路行来,狄家上下人等都将陈绯当少奶奶看待。陈绯又合紫萱处的好,又跟小妞妞合脾气,虽然心中敬畏未来的婆婆,然素姐待她也极是和气,许多事情都不瞒她。是以她心中定定的,此时猜到婆婆说的是紫萱的婚事,就望着她笑。
紫萱低头半晌,咬着嘴唇道:“娘,俺的亲事还是爹娘做主呀。”
素姐心中叹息,这是她白素素的女儿啊,连自由恋爱都不敢。边上坐的儿媳妇,也不是儿书自由恋爱的对像。难道孩书们真是明朝人么?她拍拍女儿,勉强笑道:“你才十五呢,不急。绯儿也是十七才定下亲事,对不对?”
陈绯的脸红的跟紫萱差不多,低头轻轻嗯了一声。
船再行得一日,外边阵阵欢呼,紫萱兴冲冲跟在小妞妞身后出舱去看,片刻回来合母亲说:“娘,到家了呀,俺家渔船来接俺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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