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不学习兵法,当有战争发生之时,才去学习孙。吴兵法,更不能“应敌”。太平之世,言尧、舜之道可以为善;战争之际,学孙、吴兵法未必能应敌。因为形势缓急不同,所以要平时就学习兵法。仅仅学习兵法还远远不够,兵法读之再熟,不会运用兵法适应战争态势变化、战场形势变化,而灵活对付敌人,也是不行的。李觏以赵括的纸上谈兵而招致长平之败,为例,说明“有将才者,必习兵法。习兵法者,不必有将才”的道理。就是说,一个真正的将才,必须是既熟悉兵法,又有实战经验者,如此才能在战争中,奇正分合,随机应变,适变应敌,取得胜利。李觏从战争的重要性,说明择将的必要性,告诫“明主”对此“所宜留意也”,即要重视将顿的学习、选择问题。
与此同时,李觏进一步指出,由于战争所独具的特殊性——诡谲性、多变性,更证明将领学习兵法、活用兵法、反用兵法的必要性、制胜性,他以韩信用兵战必胜,攻必取为例,说明这个道理。他说:夫兵者,诡道。有形或不可视,有声或不可听,合散如雷电,隐见如鬼神。而欲以昔人之余论,既往之陈迹,拟议于其间,不亦难乎?苟非有高世之识,出类之才,动如循环,一步百变者,其孰能与于此哉?楚、汉之时,诸将多矣,唯韩信起于饿隶,战而必胜,攻而必取,未尝败北者,何也?岂其兵法皆众人之所未学者乎?盖其用之非众人之所及也。是谓反兵法而用兵法也。《兵法》曰:绝水必远水,客绝水而来,勿迎之于木内,令敌半渡而击之,利。欲战,无附于水而迎客也。及信与龙且夹潍水阵,乃夜令人为万余囊,盛沙奎水上流,引军半渡击龙且,佯不胜还走,龙且果喜曰:固知信怯也。此反“半渡”之文也,而卒以胜者,杂于利而务可伸,杂于害而患可解也。《兵法》:右背山陵,前左水泽。而信攻赵,未至井陉口,乃使万人先行,出背水阵,赵军望见,大笑之。此反“前左”之文,而卒以胜者,陷之死地而后生,投之亡地而后存也。反其显而用其微,人以为拙,己以为工。智者不能与其谋,巧者不能同其伎。用兵若此,可以言学矣。
李觏在这里以韩信用兵取胜为例,引申和发挥了孙子“兵者,诡道”和“示形”、“无形”的思想,“说明反兵法而用兵法”,“陷之死地而后生,投之亡地而后存”的战法,有了这种“智音不能与其谋,巧者不能同其伎”的将领,方能克敌制胜。也只有如此活目。反用兵法的将领,才“可以言学矣”。否则,纸上谈兵之人,不可以言学。李觏的这些思想,无疑是对孙子“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攻其无备,出其不意”和“形兵之极,至于无形。无形,则深间不能窥,智者不能谋。因形而措胜于众,众不能知,人皆知我所以胜之形,而莫知吾所以制胜之形,故其战胜不复,而应形于无穷”的用兵之略的再现和引申,于中表明了李觏兵论的渊源和光彩。
李觏论治军、择将。用兵之道,多以古喻今,以古对今。古为今用。他常常以古代兵书战策为据,说明宋朝治军、择将。用兵之非策和失误。由于他青年时代就“读孙、吴书,学耕战法”,所以多以孙,吴之书为据,说明自己的兵论。就择将而言,尤以孙子为据。《孙子*谋攻》篇有言“将能而君不御者胜。”对此历代兵家都予以肯定、称赞。李觏亦给以充分的肯定和发挥。他以李牧、周亚夫为例说明“将能而君不御”、“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李牧之为赵将,居边,军市之租,皆自用飨士,赏赐决于外,不从中御也。周亚夫之军细柳,军中唯闻将军之命,不闻天子之诏也。盖任贤之道不得不然也。”李觏不仅肯定这个思想的合理性,而且认为这是“任贤之道不得不然”者。李觏之所以如此重视。强调此“任贤之道”,亦是有的放矢,有感而发的,并由战争的待质规定的。
北宋王朝,由于害怕将帅拥兵持重,反叛朝廷,因此,对将帅们始终不放心,恐怕有朝一日像赵匡胤一样来个“黄袍加身”,篡夺皇帝之位,故不敢交给兵权,派文官监视。控制武将,使武将在战场上没有独立的指挥权,不能发挥自己的指挥才能而全权指挥作战,而受文官监军掣肘。针对这种情况,李觏主张,要给将帅们以独立、全权的指挥权,取消监军,对将帅要充分信任重用,不要怀疑牵制,更不要“置节目于其间”,以便使他们在瞬息万变、变化莫测的战争中,独立地发挥其指挥才能,以求适变应敌而取胜。他说:用兵之法,一步百变,见可则进,知难则退,而日有王命焉,是白大人以救火也。未及反命而煨烬久矣。曰肩监军焉,是作舍道边也,谋无适从,而终不可矣成。窃迹其原,盖知之不尽,信之不笃也。知之不尽,恐其不贤也;信之不笃,惧其不忠也。不贤而无所制,则或败事矣;不忠而无所监,则或生变矣。是故束之以诏令,持之以亲贵焉。然恐其不贤。胡不选贤而任之?慎其不忠,胡不择忠而使之?未见其贤而任之,是国无贤邪?未知其忠而使之,是下无忠邪?与其用之之疑,曷若取之之慎。令兹兵兴矣,将用矣,帷上心旷然,与忠贤为一体,无置节目于其间,则将才如神,军锋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