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的精力去反佛、排佛,随着阅历的增加,知识的增长,理论的成熟,对佛教的本质认识愈深刻,其批判就愈有力。当黄汉杰等人曲解、歪曲李觏的反佛、排佛之意,诬他崇佛、尊佛时,李靓在庆历七年(公元1047年),三十九岁时,写了一篇《答黄著作书》,说明自己批判、反佛已久,有事实在,有著作在,人皆见之,人皆知之,你黄汉杰不熟读书,故歪曲本旨。李觏说:觏排浮屠固久,于《潜书》、于《富国策》人皆见之矣。岂期年近四十,气志益坚之时而辄渝哉?惟汉杰观厥二记(按:指《景德寺新院记》、《邵式军学置庄田记》)不甚熟耳。吾于此言乃责儒者之深,非尊浮屠也。李觏从二十二岁著第一本书《潜书》,就开始反佛,到年近四十的一系列著作,都着意于反佛,其思想旨意是一贯而明确的,而真正尊佛的是黄汉杰自己。“汉杰两执亲丧矣,亦尝礼佛饭僧矣。”李觏排佛的理论根据是儒家思想。他认为,佛教的思想主张与儒家的经典思想不相符合,故他用儒家的礼教排斥佛教的仪式。在李觏看来,由于儒家学者对儒家的思想宣传不力,而使佛教思想乘虚而入,结果使传统儒学受到排斥。因此,他深责儒者的失职、失礼,而自己则奋起反对佛教的流行、泛滥。他说:民之欲善,盖其天性。古之儒者用于世,必有以教导之。民之耳、目、鼻、口、心知、百体皆有所主,其于异端何暇及哉?后之儒者用于世,则无以教导之,民之耳、目、鼻、口、心知、百体皆无所主,将舍浮屠何适哉?吾故曰:儒失其守,教化坠于地。
凡所以修身正心,养生送死,举无其柄。天下之人若饥渴之于饮食,苟得而已。当是时也,释之徒以其道鼓行之,焉往而不利云云。由于儒者失其职守,使教化不兴,人民百姓感官、心知、百体皆无所主、无所适,修身正心,养生送死,举无其柄,正当人们如饥似渴地寻找精神依托时,佛教乘机而入,鼓噪而行,大讲佛法,致使人们纷纷信之。如果儒家学者能够宣传《周礼》、《周易》、《乐记》、《中庸》等儒家经典的思想内容,使人们精神有所主,使《周礼》流行,人民百姓“日月时岁皆有礼以行之”,“凡所以修身正心,养生送死”等一切社会生活,都以儒家之礼行之,那么,人们就无暇顾及佛教,佛教也就没有地盘了,这样佛教就可以被完全排除了。为此,李靓极力论证“礼”的重要性,说明“礼”是顺乎人情,养人之欲,给人之求,合乎需要的,并主张儒家学者要与佛教之徒针锋相对,争夺阵地,处处不让,时时必争。他说:觏闻命窃商之曰:儒者垢释氏,为其笼于世也, 而不解其所以然。释氏之徒善自大其法,内虽不韪而外强焉。童而老,约而泰,无日不在乎佛。民用是信,事用是立。儒者则不然,其未得之,借儒以干上;既得之,则谓政事与文学异。孳革唯府史之师,顾其旧如蝉蜕。及其困于淫辟,恤乎罪疾,欲闻性命之趣,不知吾儒自有至要,反从释氏而求之。吾游江淮而南不一日,有库序者不一邦,踵其地而问之:“栋字修欤?”或日:“为去官之舍馆矣。”“委积完欤?”曰:“充郡府之庖厨矣。”“刺史在欤?”曰:“某院参禅,某寺听讲矣。”噫!释氏之行固久,始吾闻之疑,及味其言,有可爱者,盖不出吾《易*系辞》、《乐记》、《中庸》数句间。苟不得己,犹有老子、庄周书在,何速冕弁匍匐于戎人前邪?李觏指出,由于佛教徒们善于“自大其法”,广为宣扬,使许多人信之、用之、行之,天天斋佛。其实佛教所宣扬的东西,并没有什么新鲜货色,儒家经典中古已有之。如果儒家学者亦能善于“自大其法”,与佛教徒一样宣传儒术,便会使人们无日不入儒,那么人们也就不会拜倒在戎人面前而匍匐前进了。因此,李觏发誓要使儒者自大其学,自大其法,不仅要使“孔于之言满天地”,而且要使“孔子之道”行天下。他的教学旨意就在于倡行儒学,排斥佛教。因此,他力主立学兴教,以礼乐敦民化俗,排除佛教之害。他在《袁州学记》中说:今代遭圣神,尔袁得贤君,傅尔由库序践古人之迹。天下治,则禅礼乐以陶吾民,一有不幸,犹当伏大节。为臣死忠,为子死孝。使人有所法,且有所赖。是惟朝家教学之意。礼职于儒,儒微而礼不宗,故释、老夺之。孝子念亲必归于寺观,而宗庙不迹矣,夫祭祀,岂徒自尽其心以交神明而已。盖有君臣、父子、夫妇、亲疏、长幼、贵贱、上下、爵贵、政事之义,是谓教之本也。彼寺观何义哉?呜呼!释、老不存,则寺观不屋,非宗庙何适?儒之强则礼可复,虽释、老其若我何?李觏以儒家的伦理道德、礼仪制度为根据,以排斥佛、道。他认为,宣传礼论是儒者的职责,由于儒者宣传不力,而使儒学式微,且不宗礼,所以被"释、老夺之"。伦理纲常被破坏了,孝子念亲、追思先祖的宗庙毁坏了,结果使人们必然“归于寺观”了。李觏申明他施教之本,就是要人们明确君臣、父子、夫妇、亲疏、长幼、贵贱、上下、爵赏、政事之义,指明寺观非礼无义可言。他施教的宗旨目的是明儒学,排佛、道。他终身之志是要使"释、老不存,则寺观不屋",要人们归儒复礼,适之宗庙。
李觏之所以如此排佛,是因为佛教在当时